得及說的話會是什麼內容,自然應該包括齊攸的身世吧,這對齊府又會有什麼助益?
容氏究竟在想什麼,是有意如此,還是最後彌留之際糊塗了。從府中的情況來看,齊攸身世的秘密只有容氏知道,容氏這樣去了,那秘密也隨著容氏永久掩埋。齊攸總會想明白,即便身世成謎,突然間沒有了祖母、父母兄弟和姐妹,他也絕不是孤單一人。他的身邊有她和瑄兒、珝兒、福生,還有那些摯友。
荀卿染低頭看著齊攸,齊攸在睡夢中依舊鎖著眉頭。荀卿染伸出手,輕輕地揉著齊攸的眉間。容氏疼愛齊攸,看重齊攸,荀卿染對此並沒有疑問。但是容氏也給了齊攸過於沉重的,本該可以避免,而且並不應該齊攸來扛負的負累。
“這世上最愛你的人,是我。”荀卿染喃喃道,只有她,凡事都為他著想。
“我知道。”齊攸不知什麼時候醒了過來,漆黑的眼睛看著荀卿染。
這算不算暗自表白被抓包?即便已經一起生育了一兒一女,荀卿染還是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而且你會一直陪著我是不是,不管我是誰,做什麼!”齊攸伸出手,攬著荀卿染因為生產還沒有恢復苗條的腰身。
荀卿染沒有吭聲,只點了點頭。
珝兒也睜開了眼睛,這次他沒有哭,只是蠕動著小嘴,看著荀卿染。一大一小兩個男人,相似的一張臉,眉間同樣是紅豔豔的一點胭脂。荀卿染只覺得幸福滿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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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府的門前已經掛起了白幡,府內一片銀裝素裹,眾人都換上了孝服,容氏的靈堂設在前院。大太太帶著二奶奶等人已經為容氏清洗過,重新梳好了髮髻並換上了入殮的衣裳,只是她們不論用什麼法子,都不能讓容氏閉上眼睛。
“老太太的眼睛還是睜著,這是不放心咱們啊。”
“這可怎麼辦?”
眾人都很著急,弔唁的人很快就該到了,見了容氏這個樣子,不知會說些什麼,何況也不能讓容氏就這樣入土。
“宮裡可有旨意出來?”大老爺問齊修。
齊府得了赦免,他們自然上了謝恩的摺子,而容氏又突然這樣過世,關於容氏的喪事和安葬的規格,他們也不敢自己拿主意,依舊寫了摺子遞了上去,但是卻都沒有迴音。
“老太太進宮一趟,便救回了一府的人,老太太在皇上和太后那裡,是有體面的。應該按國公夫人的規制,大辦喪事才好。”
“沒錯,這也顯得皇恩浩蕩,便有那些要看咱們笑話的小人,也不敢踩上頭來。”
“府裡剛剛出了這樣的事,就這樣大肆鋪張,只怕不好,若宮裡怪罪下來,這次可沒有老太太再進宮說情了。”
“也對,定遠侯那邊可是也受了牽連,在朝堂上受了申斥,如今稱病在家。咱們還是低調些才穩妥。”齊二夫人是罪魁禍首,作為侄子的方信多少是受了遷怒。
齊府眾人意見不一,少不得場面便有些亂。
“大老爺,出去報喪的人都回來了。”一個管事的進來稟報道。
“都怎麼說?”大老爺忙問。
“好幾戶人家,都是主人不在家,說等主人回來就會來弔唁。如今來的,只有幾個府裡的本家。”管事的吞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