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事情求見公子。”端兒肅容道。他知道自家公子最關心的是什麼事,然而在他看來,江香主雖然對公子忠心耿耿,卻顯然並不把他吩咐的那件事放在心上。那件令對方神情興奮一定要面見公子親稟的所謂大事,只怕並非是公子心頭最掛念的那一件。
但許是因為關心則亂,方悠然這種時候顯然失去了以往的冷靜和智慧,聽見端兒這樣說,他目光一凝雙手一拍,興奮道:“玉陽在哪裡?我親自去見他,蒼天護佑,難道竟真的讓他尋到了夏娘子的訊息?這也有可能,畢竟他是最晚回來的,想來搜尋的範圍定是極大。”
他一邊說,便快步走了出去。端兒跟在他身後,猶豫著是不是要提醒公子一聲,他實在不忍心看等一下公子就從巨大的希望中再度失望。
“屬下參見盟主。”
江玉陽是一個年近四十的健壯大漢,從小生長在海邊,一身水中本領無人能比。更難得此人膽大心細又有謀略,是難得的將才。只是正應了那句話:恃才傲物。這傢伙仗著本事厲害,是向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的,只有方悠然曾經救過他兩次性命,因此誓死追隨。可即便如此,對於方悠然下的搜尋夏清語和陸雲逍並且積極相救的命令,他還是不太放在心上,在他心中,幫盟主復興大夏,刀山火海自己皺一下眉頭都不算好漢。但積極去救一個敵人,這算怎麼回事啊?那個夏娘子也就算了,畢竟聽說她救過盟主的性命,可誰讓她非和那個小侯爺攪在一起呢?那就別怪自己不把這事兒放在心上了。
春水群島的水軍將領們多是這種想法,所以雖然當面不敢拂逆方悠然的命令。但大多都是出了海瞎轉悠些日子,估摸著能交差便回來了。只有這江玉陽,他心裡藏著另一些念頭,所以比其它將領走的更遠,用的時間更長。方悠然到最後,也唯有把希望放在他身上,希望他能帶回來好訊息。
誰知一見之下,江玉陽第一句話便給方悠然潑了一盆冷水。只見這廝欣喜的拜倒在地,爬起來後便大聲嚷道:“盟主,屬下可能找到淮安王當年沉船的寶藏了。”
方悠然最開始聽見“找到”二字,心中的欣喜簡直不能用言語形容。誰知緊接著事情急轉直下:淮安王的沉船寶藏?這是什麼?他要江玉陽找的不是這個吧?
到底是一方盟主,雖然心中已經泛起了不好的預感。方悠然面上卻不動聲色,淡淡道:“什麼淮安王的寶藏?”
“回稟盟主,就是當初大夏開國後號稱富可敵國,據說府中金銀比皇宮和戶部還要豐厚的那個淮安王啊。”江玉陽還沉浸在興奮中呢,絲毫沒注意到自家盟主的臉已經沉下來了。
他這一說,方悠然也便想起那件幾百年前的往事,當即皺眉道:“淮安王?我記得他後來畏罪潛逃,帶著一個船隊裝了全部家當遠遁海外,太宗派人追捕,結果說那龐大船隊在海上遇上大風浪,全軍覆沒,追捕的人因為偷懶,夜宿港口逃過一劫。怎麼?找到沉船的寶藏了?”
“是是是,就是那個大船隊,不過這事兒也只是屬下妄加猜測,但確實有兩件東西能稍作證明,盟主可以辨認一下。嘿嘿,沒有一點根據的事,屬下也不敢這麼冒冒失失的就稟報給盟主知道啊。”江玉陽搓著手,還在這裡邀功呢,渾不覺方悠然的臉色已經開始發青了。
“很好,淮安王的寶藏,倒是不遜色於先祖留給我們的,若能發掘,也是一大筆財富……”
方悠然悠悠道,不等說完,就見江玉陽點頭如搗蒜的附和著。他心裡這個氣啊,驀然把臉一沉,冷哼道:“你還記得我派你出去是為了什麼事嗎?”
“派屬下出去?”江玉陽到底不是蠢蛋,讓方悠然這一說,他便想起來了,身子不由得打了個激靈,腦子正轉著呢,就聽方悠然冷聲道:“你出去了將近五個月,想來是轉悠了不少地方,那麼,找到夏娘子了嗎?”
“咳咳,盟主,大海茫茫,找個人哪有那麼容易?”江玉陽摸著腦袋小心說話,不等說完就見方悠然面色猙獰起來,他心中一凜,連忙道:“不過屬下這一趟出去,倒是順手剿滅了幾個小股海盜,從他們那裡,咳咳……那個……的確是得到了一點兒線索。”
“什麼線索?”
方悠然猛地站起,他沒想到這“見利忘義”的傢伙竟然還記著自己吩咐的正事兒,大海茫茫,能有點線索其實已經是不容易了。
江玉陽哪裡有什麼線索?只不過他知道自家盟主的性子,若不是說有線索,萬萬不要指望他能和自己一起出去尋找那沉船寶藏。甚至有可能巨大的失望之下,他都不許自己去尋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