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也沒有馬上離去,他去了監房,讓衙役將周霸天提到刑房。
周霸天被深夜提審明顯有些不耐煩,看到又是這位新任縣丞,不由得嘆了口氣道:“縣丞大人,這麼晚了,您不去休息,又來找我作甚?”
胡小天道:“這兩日失了外面的訊息,心中是不是有些忐忑?”
周霸天冷冷望著胡小天道:“大人什麼意思?”
胡小天從懷中取出那支從賈六手中搶來的望遠鏡,緩緩放在桌上,微笑道:“這東西你認識吧?”
周霸天眯起雙目望著那支望遠鏡:“不認識,也沒見過。”
“虎頭營的名字你總聽說過吧?”
周霸天忽然宛如一頭暴怒的雄獅一般起身衝了過來,雙手抓住胡小天的衣襟,虎目圓睜彷彿要將他撕碎。
胡小天絲毫沒有被他的聲勢嚇住,神情一如古井不波,雙目靜靜望著周霸天道:“想談就坐下!不想談只管對我下手,不過下手之前最好想想你在外面的那些弟兄。”
周霸天愣了一會兒,居然在胡小天的目光下屈服了,緩緩坐了下去,低聲道:“你想怎樣?”
胡小天整理了一下衣服,輕聲道:“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才對,為什麼你要躲在青雲獄中?你明明可以離開這裡遠走高飛。”
周霸天一雙大手放在桌面上,濃眉擰在一起,思索了一會兒方才道:“我奉命前往天狼山剿匪,可沒想到被人陷害,途中遭遇伏擊,我手下的弟兄傷亡慘重,去了二百人,最後只有十幾個逃了出來。”
胡小天道:“你擔心遭到軍法處置?”
周霸天搖了搖頭道:“我不怕死,可不能這麼窩窩囊囊得死去,我必須要查清究竟是誰在背後害我。”
“所以你留在了青雲。”
周霸天道:“害我的人以為我死了,我想來想去,只有這裡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胡小天點了點頭,越是危險的地方越是安全的地方,很多時候的確如此,陷害周霸天的人應該不會想到他居然老老實實地蹲在青雲獄中。
胡小天道:“為什麼不去西州,當面向李大人稟明這件事。“
周霸天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顯然問到了他的痛處。
胡小天道:“我今日看到青雲橋斷,循著通濟河上行,又發現通濟河的上游有人留下築壩的痕跡,方才知道這青雲橋並非是山洪沖斷,而是有人故意損毀。”
周霸天道:“青雲橋是這邊通往東邊的最短途徑,損毀之後,通常商隊會選擇一路向南,在紅谷縣境內透過永濟橋。”
胡小天道:“是不是馬匪所為?他們想在途中打劫商隊?”
周霸天道:“自從橋斷之後,這條路上還從未發生過一起搶劫事件。”
胡小天皺了皺眉頭,低聲道:“難道時機未到?”
周霸天不無欣賞地望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他的頭腦極其聰穎,從自己的寥寥幾句話之中迅速把握住了事情的關鍵,周霸天道:“我也不清楚,我只是知道,這青雲橋斷得蹊蹺,用不了幾日必然有大事發生。”
胡小天沉默了下去。
周霸天道:“你剛剛上任,倘若在青雲縣的範圍內發生了一起驚天大案,只怕你也保不住頭頂的烏紗。”
胡小天聽出周霸天在對自己發動心理攻勢,淡淡笑道:“大不了我回去繼續當我的老百姓,有什麼好怕。”
周霸天哈哈笑道:“那也要看怎樣的案子,如果案情重大,不僅僅是保不住官職那麼簡單,只怕連你項上人頭也要落地!”
胡小天內心一沉,他知道周霸天並非危言聳聽,在大康歷史之上不乏這樣的先例,他低聲道:“你藏在這裡,就是為了這件事?”
周霸天道:“我必殺閻魁!”他雙拳緊握,手臂上虯結的肌肉輪廓分明,神態威猛猶如天神一般。閻魁正是天狼山的馬匪頭領,正是此人的埋伏害得周霸天損失了百餘名弟兄。
胡小天道:“殺掉閻魁,剿滅天狼山的馬匪肯定是大功一件。”
周霸天向前湊近了一些:“我不要功勞,我要得是閻魁的性命,你若願意,功勞全都歸你。”經歷了幾次彼此的試探,周霸天終於主動向胡小天提出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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