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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好在二太夫人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打轉,說是要去看看竇昭,由一大群人擁著去了書房。

竇昭坐在畫案前練字,雖然有妥娘和採藍幫著打扇,小臉還是紅紅的,鼻尖全是汗。

感覺到有人進來,她還是把最後一筆寫完,這才抬頭打量。

見是二太夫人,她笑著將筆交給了旁邊服侍的小丫鬟海棠,由妥娘抱著下了太師椅,給二太夫人行了禮。

二太夫人呵呵地笑,對身的人道:“看這小人兒,這才跟著六太太過了幾天,就規規矩矩的像個小大人似的了。”

旁邊的人都跟著哈哈地笑。

紀氏的眼底閃過一絲無奈。

竇昭則似笑非笑地望著二太夫人。

前世,父親懵懵懂懂地娶了王映雪,兩家成了姻親,五伯父為了得到王行宜的支援,成了王映雪在竇家最大的靠山,她成了個讓人看了就不舒服的沙礫,她想平平安安地長大,最好別惹王映雪的眼,所以她被送到了山莊和祖母生活。這一世,王映雪成了父親的妾室,五伯父為了讓王行宜俯首,要利用她對付王映雪,她成了竇家的香饃饃,為了拿捏她,所以二太夫人要把她養在東府,養在眼前。

一生一死一念間,人生卻顛了個個!

真是讓人說不出來的可笑。

※※※※※

七月中旬,父親和六伯父順利抵達京都,各送了封平安信回來。

而遠在延安府甘泉縣的趙思,也接到了外甥女竇昭的一張紙條。

他氣將紙條揉成了一團狠狠地丟在了地上:“竇家欺人太甚!我倒要看看,我不寫同意書。他們兩家怎麼結親家!”

趙太太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看著被丟在書房正中紙團,俯身撿起,慢慢地展開,摩挲著撫平放在了丈夫的書案上。

“我剛問過送信的人了。”她給趙思倒了杯茶。柔聲道,“竇世英去京都參加鄉試了。把壽姑託付給了六太太照看,他們是紀氏鋪子裡的夥計。”

“你是說?”趙思的目光不由落在了那張被他揉得皺巴巴的紙條上。

“壽姑不過是個五歲的孩子,筆都拿不穩。”趙太太道。“怎麼會知道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

趙思目光頓時變得明亮而犀利起來:“你是說,這信封是六太太借壽姑的筆寫的。”

“是不是,現在還不知道。”趙太太斟酌地道。“我只是覺得這幾句話大有深意。”

趙思冷靜下來,坐在了書案前。將只寫了短短几行字的紙條迎著日光舉了起來

※※※※※

王行宜中等個子,獄中的酷刑、十年的流放,讓他華髮早生,憔悴蒼老。

此時他穿了件粗布葛衣站在花圃前,若不是雙目開合間神采奕奕,他看上去如同一個風燭殘年的農夫。

“竇鐸,”他喃喃地道,“他這是在逼我賜死映雪啊!”

王知柄駭然,嚇得驚出一身冷汗來。

“爹爹,”他高叫道,“您不會”

王行宜狠狠地瞪了兒子一眼:“我王行宜是有女不教,可他們竇家難道就一點責任也沒有嗎?說映雪害死了趙氏,映雪是頂撞了趙氏?還是在趙氏的碗裡投了毒?不願意映雪進門,她咬著不答應就是了,難道映雪還能繞過她進竇家的門不成?既然答應了映雪進門,那趙氏就應該謹守妻妾之道,該管的管,該罰的罰,該賞的賞,偏偏又做出這等的姿態來。難道那竇萬元納個妾她就要死一回嗎?到底是那竇萬元害死了趙氏還是你妹妹害死了趙氏,我看只怕還兩說。你不要聽風就是雨!她可是你妹妹,是供你吃,供你穿,幫你照顧妻兒的妹妹!”

王知柄噤若寒蟬。

王行宜卻依然怒氣難消,道:“映雪若是有錯,該怎樣就怎樣,我這個做父親的絕不推諉,我也能保證映雪不推諉,可他竇鐸如果想把趙氏之死栽到映雪頭上,我也是絕不會答應的。”

王知柄不由苦笑,道:“爹,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覺得,映雪這樣,總歸是有些不妥當”

“文蔚,是我對不起你們!”王行宜喊著長子的表字,神色突然間頹然,“你自幼聰明伶俐,卻到今天連個秀才的功名也沒有;你弟弟從小在眾人的白眼中長大,膽小懦弱,沒有主心骨;你妹妹小小年紀為了營生拋頭露面,怎比得上被父母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千金閨秀心思單純?這些我都知道,我都知道,”他別過臉去,怕兒子看到他溼潤的眼眶,“一將功成萬骨枯。我為了自己,害了你們!”他說著,猛地回過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