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的舌頭糾纏在一起,帶著濃烈的酒味就這樣直指身體深處,羞澀戒備全無的互相攻擊碰撞,暴露到冰冷的空氣之中。青年好像有所顧慮一縮,他趁機將整個兒舌頭都探進對方的嘴裡,粗暴地探索著,舌尖觸碰到那小巧卻又尖銳的虎牙,就像被開啟了什麼機關一發不可收拾,直到發現青年已無法正常喘息才戀戀不捨地離開,意猶未盡。
順從著本能將手伸向對方的雙腿之間,卻被青年從容地擋住了。
“你不怕我也騙了你?”
“反正不跟iPhone4S跑了就行。”
青年莞爾:“你真的可以嗎?”
他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揚起嘴角:“不試試怎麼知道?”
“叫我虎牙。”
☆、第二節:你,捨得嗎
*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感覺身子沈沈的,乏得很,是宿醉大概也是昨天晚上弄得太瘋的結果, 這麼想著下意識地摸向旁邊──什麼都沒有。扶著腦袋坐起來,腦海裡還殘存著一夜風流的殘像,抬起胳膊,小臂上有著已經壓出血痕的牙印──不止一個,最明顯的是兩個小小的深色紅腫。
那小巧虎牙的觸感再一次浮現,他用力搖搖頭,看看時間,抓起一旁的襯衫,穿上褲子,身為部門經理,他還得趕緊上班去才行。
收拾利索披上外套準備走人的時候,阿重才覺得自己真是全天下最完蛋的蠢貨。
除了那該死的iPhone4S,全部家當都沒了。
一目瞭然的不爽掛在臉上走出賓館,才發現昨天晚上到底是失去了理智:在兩天之內在同一家賓館被耍兩次。他現在覺得自己去上班也會被炒魷魚,回家房子一定漏水,還不如趕緊收拾行囊回老家,遠離這外邊光鮮亮麗實際上亂七八糟的海邊都市。
這時,那該死的iPhone4S響了起來:
“喂,感覺怎麼樣?”
“……不怎麼樣。”
“那──昨天晚上感覺怎麼樣?”
阿重一時不知說什麼好,緘默不語。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哦。”
“──那倒真是挺貴的。”
“我可把iPhone4S留給你了。”
“我寧可你把它帶走,把別的留下。”
咬牙切齒。
“你心態還是蠻好的。”
──是蠻好的!雖然我現在連打車回家換衣服上班的錢都沒有了,回家也連門都打不開了,還是無法和你大吼生起氣來!
說不出口。
“既然都拿錢跑了就別打電話來啊,這輩子別讓我見到你否則小心我把你那兩顆虎牙打掉,疼死你──”
“你,捨得嗎?”
又是那猶如貓舌頭舔舐一般的聲音。
阿重呆呆地轉過頭,虎牙左手拿著手機,舉起右手的口袋笑著看著他。
“Surprise──”
撂下手機,他露出父親待頑皮孩子般無奈的表情:“你到底在玩什麼啊。”
“讓你舒緩一下心情,開心一點嘛。看你昨天心情那麼糟。”
“這是讓人開心的事情嗎?”阿重接過口袋,發覺自己真的輕鬆了許多,至少那件事所帶來的強烈怒氣沒有了,心虛起來,“……也算是吧。”
“對吧。我的感覺是很準的。”
昨天晚上的記憶雖然清楚得很,阿重還是開始重新審視眼前的青年:二十五六歲的模樣,頭髮有點長,還殘留著少年獨有的清秀,不知道哪裡換得淺藍色POLO衫與卡其色七分褲,整個兒人的氣質便顯得更柔和了一些,猶如一開始迷住他的這個城市獨有的海風一般。
目光落在那細長白淨的脖頸上,看到那紅色的印跡,他不自覺地將頭轉開了:“你……你不上班嗎?”
“我剛找到的新工作,過兩天去報到。”
“那我還得上班,先……走了。這個時間只能去單位換衣服了。”慌亂地從口袋裡翻出錢包,又猛地抬起頭,“對……對了,還……還能見到你嗎?”
“我覺得不能。因為我從來不跟同一個男人睡。”
虎牙依舊笑著,他笑得太過純潔,以至於阿重無法將臺詞和這個人重疊。帶著一點點小失落,他叫了一輛計程車:“那……再見。”
“嗯。啊,昨晚──你還蠻熟練的。”說到這裡,虎牙露出一絲邪邪的笑容。
“是……是嗎?我就說我可以的。走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