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時候已經跟老爺說了,讓他給你物色一個好人家嫁了,可我近來想著天下王孫公子雖多,但咱們並不知根知底,將你嫁過去了我們也不安心,倒不如正經在這園子裡頭找一個合適的人選,一來老爺膝下只有你一個女兒,嫁在裡頭,也不用離他,二來玄兒為人咱們也清楚,老爺看著也喜歡。”
芊芊聽了,瞪大了雙眼看著南辰,只見他一臉無奈地看著自己,便瞬間滾下淚來,往自己的衣裳裡頭掏出一個繡好的荷包來,用力便要扯爛,南辰忙奪過來,小聲道:“不要任性!這不是老爺看中了他,正和我商量呢!你若不喜歡,咱們再挑挑看!”
“不必!”芊芊轉過頭去,忽然站到椅子上,身後便是萬丈懸崖。
南辰急了,忙上前喝道:“有話好好說,這是要做什麼?快下來!”
芊芊淚痕滿面地對著南辰道:“咱們從小一處長大,我的心你是知道的,原是你說什麼我就聽的,可是如今三哥說讓我嫁給柳玄,就恕我不能從命了!芊芊知道,老太太為了拉拔三哥長大,掙下這麼大的家業付出了太多,也明白三哥和老太太骨肉相戀,便是為我,老太太常不高興,三哥常常為難,如今我也算來個了斷,從這裡跳下去,三哥也不必為難,也免了老太太礙眼,咱們此生無緣,只望下輩子投個好胎,讓老太太喜歡,讓三哥喜歡!死了乾淨!你們也不必為**心,只是我爹哪裡就託付給三哥了!”
說罷便作勢要往下跳,南辰忙上前一把將她拉住,口中喝道:“傻丫頭!什麼事情都不能走到這一步!”
芊芊便順勢伏在南辰懷中放聲大哭,一面哭一面道:“三哥,不要逼芊芊嫁別人!我會很聽你的話,會乖乖討老太太的喜歡,會等著老太太點頭,即便是做妾、做丫頭、做奴才也不後悔!將來三哥給我娶了老太太喜歡的嫂子,我就做個丫頭服侍三嫂,只是求求你,不要逼我嫁給柳玄!”
她這一哭,南辰再難硬起心腸來,只有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哄著。
南辰本就心軟,加上她說得聲淚俱下、可憐兮兮,又是感動,又是心疼,這個丫頭從小就軟弱嬌柔,自己倒有榮澤、榮軒兄弟兩個相伴,獨獨她一個人形單形只,又長得粉妝玉琢,誰不疼惜她?原想自己能保護她一輩子,可如今卻在這婚事上頭讓她受了那麼大的委屈,自己也於心不忍,只想著讓她不要再這樣委屈,誰想卻也給她了更多的傷害,一時感慨,只輕輕地摟住她,小聲道:“千萬不要再有這樣的傻念頭,老太太那裡,我會想辦法的!”
芊芊聽了,喜極而泣,哭得更厲害了,南辰便輕輕用手幫她擦拭眼淚。
清風吹過,揚起二人的衣衫,甚是瀟灑。
陸榮澤嘖嘖地咂嘴,口中念道:“身無綵鳳一起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林旋兒輕輕地撫摸這小白兔柔軟的皮毛,笑著搖頭念道:“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
陸榮澤低頭看著她,笑著又道:“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林旋兒冷笑道:“奈何青雲士,棄我如塵埃。”
陸榮澤聽了,便輕笑道:“看不出你年紀輕輕,看事情竟然這樣偏頗,你是不相信南辰還是厭惡芊芊?我怎麼覺得你不太看好他們兩個人似的,他們風風雨雨一起那麼多年了,這你也懷疑麼?”
林旋兒搖頭笑說:“非也,我並非為他們兩人之間的情事感慨,而是感慨天下情事!”
“好悲觀的口氣!”陸榮澤皺著眉頭道:“詩經前三首都是情詩,古往今來,多少人吟詠愛情,你卻獨不信!”
“又錯了!”林旋兒輕聲笑道:“我並非不相信天下間的男女之情,只嘆世間真心有情人難得,倘或人人都能在一開始就分辨出這情是緣分還是冤孽,哪有後來那些肝腸寸斷的悲苦?我信這天下果然有情比金堅,但不是人人都有這樣的運氣能夠碰到!”
陸榮澤聽了,淺笑著看她問:“既是這樣,你就沒有想到要碰碰運氣麼?”
林旋兒搖頭笑道:“我這人運氣從不怎麼樣!”說罷便將手中的小兔子放在地上,腿上已經包了草藥,一瘸一拐地鑽入草叢中去了。
陸榮澤忙道:“你既然喜歡它就留著玩吧!你大概不知道,這獵物中最難打的就是兔子呢!回頭再想要可就沒有了!”
林旋兒嘆了一口氣道:“它是隻野兔,這裡才是它的家,單單為了我喜歡就要將它關入囚籠之中,實在罪過!”
陸榮澤聽了,便點點頭道:“隨你吧!只要你高興就好!”說罷將手伸到懷中,掏出一隻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