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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常常夢見他,好看的眉眼,在花團錦簇中綻放他的笑容。世界是安靜的,安靜的停留在那一分,那一秒。

思念就是毒藥啊!

古往今來,可有一劑良藥能將它醫治。

天空灰濛濛,有一種會下雪的錯覺,可是這才入秋,離冬天似乎還很遠。

張然會在電話裡調笑朱一紅的幼稚,“你都多大了,還想成天跟在我屁股後頭嗎?”

“誰想了,你還真是自作多情。”

話雖如此,可是那本回憶錄中滿滿都是思念,“我想你,你也想我嗎?”

不管她是悲觀的,樂觀的,還是不悲不喜的,事實都不以她的意志來轉移。想或不想,她明明瞭然於心。

她要適應生命中的那些分別或者刻意的疏遠。

友情、愛情、親情,在這個尷尬的年齡,變得脆弱起來。

想念張然,想念父母,想念宋曦。

然後,天空還是那個天空,她得繼續想念著往前。

還是在那個秋天,樹枝上的樹葉所剩無幾的深秋。

喂完了金魚的朱一紅趴在桌上小寐。

淺淺的陽光使人昏昏欲睡。

張然的電話打來,朱一紅的雙眼仍半開半闔。

“喂……”

“豬,還沒起床呢?”一貫溫柔的語調,使朱一紅一個激靈。

“噢,小叔啊?”

“來找我吧!給你介紹一個人。”

“你不會又想做媒?”

“不是,來了你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的,激起了朱一紅的好奇心。

如若她知道她要見到的人是誰,她一定不會跨出那一步。

即便她知道那一天終會到來,拖延症使然,她一定不會在那樣的時刻,做出那樣的選擇。

秋天的風夾雜著淡淡的日出。

她站在站臺,左右顧盼。

在見到他的那一瞬,她揮了揮手,綻開的笑像春天裡的花朵,收不回去似的。

張然先是鬆了一口氣,接著在她凝眉的剎那,心不自覺的一顫。

他牽著女友的手,硬著頭皮向前,他甚至刻意笑了笑,“豬,這位,你以後要管她叫嬸嬸。”

那位正被介紹的女孩伸出一隻手來,“你好,以後你就是我侄女了,其實早就想見你,是他一直拖延……”

她說了什麼?自己又看見了什麼?

耳邊怎麼如此的嘈雜。

公交車到了一輛,然後走了一輛。

有好多人擠在公交的前門,他們都想擠進去,可是售票員似乎很不高興的大聲嚷著,卻聽不見她究竟嚷了什麼。

她也想擠上公交離開,可是,它走了,留下刺鼻的煙塵。

眼睛模糊起來,聽不見,看不見。

只有痛苦在空氣中瀰漫。

她捂了捂心臟,在她的心房,有一個hero灰飛煙滅了。她緊緊的捂住它,可是還是很疼,她蜷縮身體,往下蹲。仍然很疼,疼得她齜牙咧嘴,她的眼淚往下趟,趟出一片汪洋。

耳邊有人在呼喚她的名字,她閉了閉眼,毫無方向的亂竄。

“你不要亂走,你給我停下,有車……”

她想回頭,撲進他的懷裡,對他說自己有多麼的想念他,多麼的痛苦,可是,她不能回頭,她還在往前,就算前方是萬丈深淵,她也不能回頭。

她奔跑了起來,他一個用力緊緊的扣住她。

“你不要再跑了,我求你別跑了……”他埋下頭,很後怕。

像是懺悔,又似乎不像,他囈語著,“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全他媽是我的錯……”

他歇斯底里,眼睛裡佈滿血絲。

“我求你以後別這樣了,別這樣了……”

他拼命忍耐,卻仍然帶著哭腔。

四周聚滿看熱鬧的人。

她一直沉默著,眼睛裡沒有了痛苦,卻增添了許多的絕望。

行屍走肉般往前,他跟在她身後,直到她回到學校。

其後的一個星期,從不曠課的她也開始曠課,終日呆在她的寢室,睜開眼睛又強迫自己睡下,會忘記有沒有吃飯,會忘記今天是星期幾。

淚腺被最大程度的開發,只是舉起手錶看一看時間,眼角也會一片冰涼。

宋朝嘯來找她,焦灼的在樓下徘徊。

偶爾路過視窗,可以看到黑暗中有菸頭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