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飯,胡小天和霍勝男兩人將碗筷食盒收拾乾淨放歸原處,將他們住過的茅舍重新整理一新,然後掩上房門牽著小灰悄然離去,其實胡小天心中還有些問題想當面問問緣木大師,可是人家既然不願相見,自己當然也不好強求。須知道越是世外高人,脾氣性格越是古怪,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勉強得好。
靈音寺可謂是他們此次途中的轉折點,比起來時的愁雲慘淡,走的時候兩人的心情已經變成了陽光明媚喜氣洋洋。雖然騎馬的變成了霍勝男,步行的變成了胡小天,可是他們心中卻有一種絕處逢生的重生感,胡小天是因為重獲自由人逢喜事精神爽,而霍勝男卻也因為這次的經歷一掃心中的陰霾,什麼被人誣陷,什麼背井離鄉全都被她拋到了腦後,再壞又能怎樣?離開大雍焉知自己的人生不會更加精彩,有胡小天這個活寶在身邊,比起過去似乎每一天都過得不同呢。
兩人出了灰熊谷取道邵遠,因為霍勝男的人皮面具已毀,胡小天手中也沒有多餘的可以使用,於是霍勝男只好男裝打扮,畢竟仍然在大雍的國境內,處處都是霍勝男的海捕公文,兩人不敢太過招搖,原本在邵遠好好調整休息一段時間的計劃也決定放棄,繞過邵遠一路往東,取道東梁郡在那裡乘船沿著庸江順流而下前往武興郡。
這一路之上無驚無險,既沒有遇到大雍官軍的搜捕,也沒有遭遇劍宮的阻擊,兩人的運氣自從靈音寺之後開始變得好轉起來。胡小天刻意放慢了行進的速度,以便霍勝男身體康復。來到東梁郡的時候,兩人身上的傷勢都已經完全康復,這一路之上雖然彼此還是鬥嘴不斷,但絕不是彼此看著對方不順眼水火不容。到了後來就越發有了打情罵俏的意味。
兩人在東梁郡南部的下沙港達成了一艘來自大康的商船,乘坐這艘商船順水南下,明日正午就可以抵達武興郡,那裡就是大康管轄的範圍。
胡小天將馬匹寄存在底艙的牲口欄,然後走上甲板,看到霍勝男一個人趴憑欄上凝望正北的方向。大雍大康兩國以庸江為界,船隻行過庸江的中心就已經離開大雍了,雖然霍勝男內心中已經不像前些日子那樣黯然神傷,可是真正到了離開之時心中難免會生出惆悵,今次別離之後。不知何時才能重返大雍的土地。
胡小天來到她的身邊,微笑道:“想家了?”
霍勝男幽然嘆了口氣道:“早已無家可歸了,只是忽然生出一些感觸,這裡還是大雍,再過一會兒就到了大康境內。”
胡小天眯起雙目望著不遠處的東梁郡道:“其實這裡已經是大康的地盤了?”
霍勝男愕然道:“什麼?”
胡小天這才將自己臨來之前,大雍皇帝薛勝康特地將他召到皇宮,送了一份大禮給大康,以東梁郡交還給大康作為他對安平公主之死的歉意。
霍勝男皺了皺眉頭。想不到陛下居然捨得將犧牲無數將士生命方才奪來的東梁郡送人,這東梁郡可是大雍沿江的要塞之一,送給大康豈不是等於將自己國家的門戶向對方敞開了?可是霍勝男仔細一想這件事卻沒那麼簡單。以薛勝康的英明絕不會做這種糊塗事,這其中必有他的用意。
胡小天道:“不得不說你們的這位陛下打得一手如意算盤呢。”
霍勝男微笑道:“你這話我就不明白了,好像你對他還有些不滿呢?”
胡小天道:“表面上送了一座城池給大康,其實卻是下了一招暗棋,如果我家皇上收了這座城池,你說這城池會不會派兵駐守?”
霍勝男道:“哪座城池沒有守將?當然會派兵接管。”
胡小天道:“名義上是大康接管。可是孤零零一座城池留在庸江北岸,大雍皇上什麼時候想要。什麼時候就能夠收回去,如果我家陛下能夠識破他的意圖還好。如果當真以為送了個便宜給自己,在東梁郡加大布防,肯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
霍勝男其實早就覺察到薛勝康的用意,只是不便說出來就是,聽胡小天分析得頭頭是道,不由得嘆了口氣道:“看看來陛下的心思已經被你完全摸透了,這東梁郡很可能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
兩人對望了一眼,不由得一起笑了起來。
此時又有不少人登上商船,其中有一對男女頗為引人注目,兩人穿著打扮都顯得貴氣逼人,男子英俊挺拔,女子嫵媚俊俏,果然是一對璧人,不過那女子還是顯露出少許的惶恐,登上甲板之後還不停向後方張望,那男子摟住她的纖腰對她耳語了幾句。
胡小天耳聰目明,馬上聽到那男子說的是,不用怕,等船開了之後他們就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