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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青夕面前,青若虛抱起她,親暱道:“夕兒,跟爸爸和父皇去吃好吃的!”
初次聽到青若虛將“爸爸”放在“父皇”之前的時候,景鳴霄只以為是青若虛說錯,然,一次又一次的錯誤就不是錯誤了。
他是有意的。
前天,景鳴霄終究忍不住,問出口來。
青若虛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這有什麼好疑惑的?青夕是你千辛萬苦為我生下的,跟青夕說話的時候,自然要將你放在前面了。”
景鳴霄又被青若虛震得心悸。
第五十回:海棠盛開滿月宴
看著這個抱著孩子的帝王,景鳴霄上前,為他理了理被青夕蹭亂的禮服。
西棠帝王的正裝有兩套。一套是青底金龍紋的朝堂皇袍,另一套就是眼前這件,白底,衣角繡著三朵大大的海棠花的禮服。
青若虛面容精緻,一身華美的寬袖交領曲裾白袍,衣角繡工精緻的海棠花隨著光線的折射隱隱發光。 就像這海棠花是被這光線照開的一般,脫俗出塵的同時卻又不可思議地華美奪目,一如青若虛其人。
景鳴霄一直覺得,青若虛是最能將海棠禮服穿出真正的韻味的人。
就在景鳴霄打量著青若虛的時候,青若虛也在細細觀察著景鳴霄:
未深知的時候,青若虛只覺得景鳴霄像火,能夠燃盡一切,踏平六合八荒,大殺四方。後來,他才知道,其實,景鳴霄的性格像風,骨子裡有一種過客一般的認知。
這個穿著一身雲墨色袍子的男子,面容雖然平凡,卻絕不會隱沒了這一身繡著海棠果的皇后袍子。景鳴霄腰間的飾品非常簡單,只繫了塊雕著佛手的翡翠墜,三千青絲有三分之一束在玉冠內,其餘的都垂在肩頭,隨著窗外吹來的清風飄逸著。
縱然是沒了之前俊美無暇的容貌,可如今看來,竟一點也沒有遜色。他低眉順首地為青若虛理衣襟的時候,那姿態更是優雅,難怪戰場上曾有將士說碧王殿下乃玉面閻王也。
青若虛差點忍不住就要將景鳴霄壓倒在床上一解相思之苦,但他還是冷靜了下來,抱好青夕,對景鳴霄說道:“時辰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曜冥呢?”景鳴霄絕不可能忘了他的曜冥。
“他不肯跟我們一起……我就讓世羽先推他去了。”青若虛對曜冥心懷愧疚,這段時間也想盡辦法彌補,但曜冥對他始終是不冷不熱的,這讓青若虛有些無奈。
“這孩子莫不是這麼小就到叛逆期了?”景鳴霄心中擔憂,面上卻輕笑道:“看我不好好拎著他耳朵教訓教訓他!”
話雖這麼說,青若虛自是知曉,景鳴霄哪裡可能對自己的寶貝曜冥動手?
他有一種預感,青夕在景鳴霄心中的地位,絕對不可能比得上曜冥……所以,青夕,就讓他來寵吧。
但……這是不是也代表著,自己在景鳴霄心中的地位,永遠比不上秦鶴行?
就這樣,兩人各有心思,一路無言地來到了專門舉辦皇家各種小型慶典的暉壇後殿。
碧藍明麗的空中,遠遠的飄著幾絲白雲。
暉壇的垂絲海棠已經開花了,幼枝紫色,卵形的葉片和著半重瓣和重瓣的花。花梗細長而下垂,花色鮮媚異常,實乃人間尤\物。
可這本該芳香四溢的垂絲海棠竟無一點香氣,據說,是因暉壇為西棠皇家祭壇,仙氣頗重,令這裡的垂絲海棠都成仙了,進而脫了凡塵之氣。
初初聽聞此事的景鳴霄在心中朗笑——他記得張愛玲女士曾經提到人生的三件憾事“一恨鰣魚多刺,二恨海棠無香,三恨紅樓夢未完”,沒想到,這第二大憾事竟被西棠人當成了神諭啊!真是可笑至極。
抽空觀察了暉壇附近,景鳴霄發現:或許是被賦予了神諭的緣故,沒有人敢對這些海棠進行修剪,加之這裡的海棠年歲已久,枝繁葉密,樹形緊湊,通風透光能力不佳,難怪開不出香花來了。
當然,這些事情景鳴霄是不會跟青若虛說的。
隨著青若虛進入後殿,諸眾臣和后妃都紛紛下跪行禮。
青若虛一手抱著青夕,另一隻手一揮,朗聲道:“諸卿免禮,入座吧。”
景鳴霄一進殿就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曜冥,忙快步走過去將他抱起,然後才走上高臺,坐在了青若虛身邊,那是屬於皇后的位置。經過亭妃的事情,不管有意還是無意的后妃都只能任憑景鳴霄佔盡風頭、百般承恩了。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去招惹他。後宮在景鳴霄獨佔春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