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20日,也許是鑑於上次所冒的風險吧,他並沒有發出同樣的命令。在柏林以及在附近的鄧伯立茲、於特堡、克拉姆普尼茨和伍恩斯道夫的訓練中心的部隊指揮員,曾在上一天晚上得到通知,他們很可能在20日會接到“伐爾克里”命令。但是奧爾布里希特決定在收到臘斯登堡的菲爾基貝爾發來的確鑿訊息之後,再讓他的部隊行動。霍普納將軍在皮包裡帶著希特勒禁止他穿著的制服,在12點半鐘,正好是施道芬堡打破炸彈裝置內的玻璃管的時候來到班德勒街。他和奧爾布里希特一同出去午餐,互相敬酒,祝賀他們的事業成功,一共喝了半瓶。
他們回到奧爾布里希特的辦公室不久,陸軍總司令部通訊處長弗裡茨·提耳將軍衝了進來。他激動他說,他剛剛同菲爾基貝爾通了電話,雖然線路不好,加以菲爾基貝爾講得非常含蓄,聽來爆炸已經發生,但希特勒並沒有炸死。既然如此,提耳認為“伐爾克里”命令不應該發。奧爾布里希特和霍普納都表示同意。
因此,從下午1 點15分到3 點45分,即施道芬堡在倫格斯道夫降落並匆忙趕去打電話的時候,根本沒有采取什麼行動。部隊沒有集結,給其他城市軍事司令部的命令沒有發出,而且最奇怪的是,沒有人想到要去佔領無線電廣播局或者電話局、電報局。兩個主要的軍事首領貝克和維茨勒本還沒有露面。
施道芬堡的到達,終於推動密謀分子們行動起來。他在倫格斯道夫打電話敦促奧爾布里希特將軍立即按“伐爾克里”行事,不必等他到達班德勒街再動手,因為從飛機場到那裡要走3 刻鐘。密謀分子最後總算有了發號施令的人,開始行動了。而沒有命令,一個德國軍官,即使是一個反叛的德國軍官,即使是處在這樣關鍵性的日子,似乎也不知怎麼才好。奧爾布里希特的參謀長、施道芬堡的密友梅爾茨·馮·基爾海姆上校取來“伐爾克里”命令,開始用電傳打字機和電話發出這些命令。這些命令都是好幾個月之前準備好的。第一道命令要求柏林城內和四郊的部隊立即戒備。第二道命令由維茨勒本以“武裝部隊總司令”名義簽署、由馮·施道芬堡上校副署,宣佈元首已經死亡,維茨勒本“把行政權力轉移”給國內的各軍區司令和前線的戰鬥部隊司令。這時馮·維茨勒本陸軍元帥還沒有到達班德勒街。他到遠在柏林西南20英里的佐森去會晤軍需總監瓦格納了。於是派人去請他和貝克將軍。密謀集團中這兩個高階將領在這決定命運的一天,行動竟這麼從容不迫。
命令發出去了。有些命令是在弗洛姆將軍本人並不知情的情況下用他的名義釋出的。奧爾布里希特接著就到這位補充軍總司令的辦公室去告訴他,據菲爾基貝爾報告,希特勒已經遇刺,勸他負責“伐爾克里”行動,保證國內的治安。密謀分子認為,弗洛姆的命令會自動得到遵守。他此刻對他們是十分重要的。但弗洛姆同克魯格一樣,有騎牆的天才;他是那種騎在牆上先要看清楚自己將落在什麼地方之後才跳下去的人。他要求得到希特勒已死的確切證明再決定行動。
在這關頭,奧爾布里希特犯了密謀分子在這一天所犯的又一個災難性的錯誤。根據施道芬堡從倫格斯道夫打來的電話,他認為元首已死無疑。他也知道,這天整個下午,菲爾基貝爾已經成功地切斷了通往臘斯登堡的電話線路。因此,他大膽地拿起電話,要總機給他接通一個“閃電”電話給凱特爾。
使他大吃一驚的是,他不知道通訊已經恢復,凱特爾幾乎立刻就來聽電話了。
弗洛姆:大本營出了什麼事情?柏林流傳著許多聳人聽聞的謠言。
凱特爾:你問的是什麼?這裡一切如常。
弗洛姆:我剛收到報告,說元首被刺死了。
凱特爾:胡說八道。確實有人行刺,但幸運的是行刺失敗了。元首安全,只是受了點輕傷。順便問你,你的參謀長施道芬堡伯爵上校在哪兒?
弗洛姆:施道芬堡還沒有回來。
從這一刻起,密謀集團就失去了弗洛姆,由此而產生的後果很快就看出來是極其嚴重的。奧爾布里希特怔了一下,一言不發地溜出了辦公室。這時,貝克將軍到了。他穿著一身深色的便服來負責全域性,也許這是為了使這次起事減少一些軍事色彩。但是,正如大家很快所意識到的那樣,真正負責大局的是馮·施道芬堡上校。他在下午4 點半鐘的時候,帽子也不戴,氣喘吁吁地奔上前戰爭部的樓梯。他簡短地報告了爆炸的情況,著重指出,他是在相距200 碼的地方親眼看見爆炸的。奧爾布里希特插進來說,凱特爾本人剛剛接了電話,發誓說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