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暮少莊主。”關烈不等暮凌義說完便打斷道,一臉不耐且冷漠的神色:“我現在還稱您一聲少莊主,便證明我雙刀門還算給您面子了,今日鬧成這樣,不就是因為你們暮劍山莊引狼入室,才將江湖各大門派至於險境麼?你還想以人格為這妖女求情?我看您現在是自身難保了吧——”
“你!”
旁邊的暮婉薇首先聽不下去了,多日不見,兄控屬性不減反增,柳眉一豎,作勢就要拔劍。
“婉薇。”暮凌義咳了兩聲,將她拉住,比起暮婉薇三言兩語就能被撩起火來,暮凌義倒不愧是暮劍山莊下一任繼承人,面色臨危不亂,面對關烈落井下石的奚落,也沒有顯出怒態。
“關烈,此次事件確是我暮劍山莊失於防守,才會發展至今日局面,可事已至此,如今再去追究誰是誰非已無意義,現在最重要的,是先合力解決外患,將場面儘可能控制在我們能掌握的範圍之內,確保狽族及沛南王府無法再次行動,而不是在這種關頭還向自己人列兵。”
“自己人?我看也就少莊主你和她是自己人吧?”關烈嗤笑道。
暮婉薇氣的臉都綠了:“大哥,你別攔我!讓我教訓下這不知死活的混蛋!”
我見狀,也不得不上前攔了一把——並非是我不想揍關烈這廝,而是以暮婉薇現在的身體狀況,真打起來只可能被關烈吊打。
無奈這姑娘向來是外冷內熱,一腔怒火不僅暮凌義攔不住,我也有點攔不住了,三個人推推搡搡之際,我忽然聽見人聲喧鬧中,又一陣混重弦響由遠飛快逼近。
我只來得及回頭看了一眼,頓時嚇一大跳,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將暮婉薇和暮凌義往後一推。
“躲開!”
下一秒,長箭幾乎是貼著我的眼前飛射而過,飛速掠過引起的氣流嗡鳴震的我耳膜發麻。
沒時間細想,接二連三的弦響緊跟著接踵而至,而不管我身邊是誰中箭,事情都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於是我不得不硬著頭皮撐傘迎上,虎口死死抵著傘柄末端,咬牙硬著擋下了一輪攻勢。
我正調整吐息,身後忽然傳來關烈的驚呼:“沛南王府來人了!”
我差點就忍不住破口大罵,所以剛才暮凌義說了那麼多你就當是放屁嗎?早說了先停止互相猜疑聯合對抗外敵,他腦子裡是不是草長的太多了??
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三娘小心!”
暮婉薇尖叫了一聲,我一回神,只見眼前黑影一閃,速度太快根本看不清是誰,我出於動物的本能抬傘胡亂一擋,僥倖擋下一劍,等我看清的時候,淬著寒光的劍鋒離我的臉只有不到十厘米的距離。
我出了一身冷汗,這才認出拿劍砍我的不是別人,是宋魚期。
這小妮子自從夏南胤失憶後……應該非常想揍我,如果不是兩手都握著劍,我真想伸手抹一把汗……
越過宋魚期的肩頭,我往後望了一眼,發現在我們剛剛互相覺得對方是智障的時候,萬鬼已經不知不覺的潛入進來了。他們一撥人負責護衛夏南胤,另一撥人已作出進攻姿態,而站的最遠的那一排黑衣人,已經拉滿了長弓,第二批箭雨眼看又要射來。
我往旁邊一看,見周邊的人都忙著自我防護,竟沒人管無法運功的暮凌義兄妹倆。如果現在的情況允許我罵人,估計我能罵三天三夜不帶停的那種。
我咬了咬牙,想著反正也是最後關頭了,此刻不搏命更待何時,於是仗著一股蠻力,硬是將宋魚期連人帶劍往後一壓,隨即將暮凌義兄妹護在身後,迎著漫天飛來的箭雨,將內力注入傘中,將黑炎傘的運轉功率開到最大——
“砰”的一聲悶響,黑炎傘脫離手心,飛速旋轉著升至空中,以自身轉動形成的強硬氣場與壓倒下來的箭矢對轟,我站在氣場中心凝神聚力,密箭和傘面對撞間的劇烈震動每一下都像敲在我腦中一般清晰,在頭腦一片讓人窒息的強烈暈眩感中,我絕望的看見宋魚期再次拎劍朝我刺來。
我在心裡哀嚎一聲,好在傘中劍還在我手裡,於是只能硬著頭皮上。
“你放棄掙扎吧,如今戰局已定,你無法翻盤的。”
邊過劍間,宋魚期邊冷聲放話:“你應該知道,即便你投降,主人也不會傷你,何必繼續無用的抵抗?”
纏鬥數回合後,在短暫各自後退的片刻裡,我回應道:“志向不同,我和你們根本無法交流。”
“留在主人身邊哪點委屈你了?一輩子榮華富貴哪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