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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趙長安抬手,揭下臉上的麵皮。鐵淳英乜了一眼,面色雖平靜,但心中卻一怔:他奶奶加他姥姥的,原來一個男人也可以長得這樣英俊呀?可……世上誰也沒定過這種規矩,一個男人長得好了,就一定是趙長安!

趙長安又笑了,擱在桌上的袍袖未動,但坐在對面的鐵淳英卻立覺有一縷和煦清新的輕風襲了過來。這風,與昨夜吹飛那蓬毒針、救了自己一命的那縷輕風一模一樣!他不再懷疑,翻身跪倒,重重磕下頭去:“金陵太守府總捕頭鐵淳英參見世子殿下!”

趙長安點頭道:“起來吧。鐵捕頭是頂天立地的好漢子,不要隨意下跪,男兒膝下有黃金!”

“是!臣遵旨!”鐵淳英起身,“臣不知世子殿下的王駕居然真的到了這裡,有得罪的地方,還請世子殿下別往心裡面去!”

“哦,這不怪你們,是我不想驚動地方,沒事前通傳你們。”

鐵淳英恭敬地道:“世子殿下,臣立刻叫兄弟們去稟報我家太守林大人,讓他趕過來伺候。”身份既已揭明,趙長安只得點點頭。鐵淳英的手下動作麻利,未幾,二人便聽到了鳴鑼開道的聲音,然後一群人擁上樓來。鐵淳英搶前一步,打起門簾,著官袍、戴官帽的林謙信疾步躬身進來,待他行了二拜六叩的大禮後,趙長安令他起身,賜座。但林謙信卻不敢坐,只側簽著身子,站著回話。

趙長安想起昨晚鐵淳英說奉命前來捉拿江洋大盜的話,遂問道:“昨兒傍晚,你接到我的鈞旨了?”

林謙信小心回話:“是。回殿下的話,殿下派來的那位公子,拿了殿下的金印,令臣差人於當夜三更,去城邊的顧家大院,說是那裡有一群江洋大盜匿藏,命臣緝捕。可……可……”

“哦!是我弄錯了,那是幫正經生意人,後來我弄清楚後,又不及再派人通傳你們,就讓那幫商人先走了。”

“是!”但林謙信卻疑惑不減:那被鐵淳英掰斷手腕,今早又被趙長安再次擒住的假趙長安及另外四人又是怎麼回事?但趙長安不說,他自也不敢問。二人又無詞找話地說了幾句,然後林謙信用自己的八抬大轎,恭恭敬敬地將趙長安接回了太守府安置。

仍是太守府,仍是府中最好的西樓,但這時的趙長安形單影隻,雖然奴婢成群、侍從如雲,但他卻如處荒僻的戈壁曠野。呆坐樓中,不經意間,他瞥見了銅鏡中自己的容貌,立刻愣住了:這人是誰?形容枯槁,神色憔悴,這是我嗎?他強顏對鏡一笑,卻不由得想起了子青,耳邊似又聽見她柔和的低語:“殿下,奴婢怎麼忍心留你一個人孤單地在這裡?”他忙抬首,只怕眼淚會流出來,便見天心正靜靜高懸著的一輪明月,這明月,與望郎浦島上、樹影下、海潮聲中,曾照過自己和晏荷影的那輪明月,一樣澄靜,一樣皎潔。

次晨啟程回京,雖然他吩咐過了,無須大肆張揚,但林謙信仍派出了兩百多人的儀仗,前呼後擁,每到一城一地,當地官員均傾城而出,跪接跪送。就這樣迎來送往,說不出的聲勢浩大、威儀煊赫,道不盡的鮮衣怒馬、排場氣派。

第三十四章 劍影驚禁苑

晏荷影、趙長平兩人不似回京,倒更像是尋春漫遊,佳景駐留,勝處流連,三天的路程倒走了十多天。這天,到了東京郊外的瓊林苑,車駕又停下了。“到了,請郡主下車!”

到了?晏荷影頗疑惑,抬眼,見車外五十步處,兩隻踱金銅獅,兩扇紅漆宮門,只看門瓦及門簷的顏色,便知這是一座皇家的離宮別苑。宮門匾額楷書了三個鍍金大字:少陽院。

民間傳聞,此院是先帝所建,特賜予當時的宸王、趙長安之父趙裕仁的。據說,先帝是為了讓趙裕仁有一個彙集天下才俊,交結朝中重臣的處所。這就發人深省了:彙集天下才俊,結交朝中重臣,這些皆應是當時的東宮——皇太子趙嘉德的職司,已故去二十多年的先帝,怎會令一介王爵僭越儲君,擅行太子之職?

未待她將這段前朝舊事想出個所以然來,兩人已被眾宮人簇擁著進去了。穿堂繞檻,遠遠便迎上來一箇中年美婦,宮妝宮髻,身腰窈窕,形容姣美。人未至,笑先迎:“太子殿下,回來了?”

“是啊!”對下人向來冷漠傲慢的趙長平臉上綻出了笑容,不是那種應酬的、例行公事的笑容,而是一種只有在見到親人和愛人時,方才會有的深情、依戀、隨和的笑容。美婦瞟了一眼晏荷影,神色淡淡的,彷彿她不過是一個庸常婦人。她引著趙長平上階入廳:“恭賀太子殿下,麗嬪八天前又為您添了個兒子。”

“哦!”趙長平應道。看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