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霄的身體頓了一下,臉色微微地變色,alison站在旁邊把這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心涼了半截。
淺水灣的宴回山莊,慕雲霄看著沉睡的秦玖,忽然感到煩躁不已,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把這個對於他來說很陌生的女人帶回來?
Alison送走了醫生,回到客房的時候,就看見了這樣的一幅情景,冷淡清歡的慕雲霄坐在床畔邊,眉目陰晴不定地看著秦玖,煩躁地扯著領帶,顯然是心底有很多不解的謎團。
再這樣下去,不知道慕雲霄會不會突然想起那些事情,如果想起來了,那麼,到那個時候,所有人,都該怎麼樣收場?
“少爺,要是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先走了。”alison禮貌性地點頭,想要告別。
雖然知道這兩個人的糾葛,也知道慕家的想法,但是,看過秦玖和慕雲霄的那些年,總是有些心疼秦玖的。
這兩人,太不容易了。所以,懷了那麼一點的惻隱之心,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慕家。
要是慕家知道慕雲霄遇見了秦玖,那麼,大概秦玖的麻煩就大了。
就在他剛要走的時候,慕雲霄的聲音突然就響了起來:“你跟了我這麼多年,真的沒有見過這個女人嗎?”
話語裡充滿疑惑,aolison邁出去的腳步頓了頓,心底酸澀不已,不敢回頭,只能假裝鎮定。
“少爺,您多想了,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個女人。”說完後,還沒有等慕雲霄回話,他的腳步便如風地離去,多呆一秒,他都怕自己撐不住地都說了出來。
慕雲霄蹙眉看著睡得不甚安穩的女子,她秀麗的眉頭緊緊地蹙著,連睡覺了,都不肯放鬆來。
是什麼讓她這麼牽掛,睡覺了,都不肯放下?慕雲霄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放在她的眉上,輕輕地舒展開她的眉頭。
看著她逐漸舒展開來的眉,慕雲霄的嘴角,竟然輕輕地扯出了輕揚的弧度,男人美好的鳳眼,微微上挑,看著秦玖的時候,是理所當然的溫柔。
秦玖彷彿陷入了一個冗長而且哀傷的夢境,夢裡是誰在聲聲地叫著她:“寶寶,寶寶。。。。。”
一聲比一聲哀切,到最後都被那滂沱的雨聲給淹沒掉,她在某一個拐角處轉身,看見那尊貴無比的男人就跪在地上,無比卑微,臉匍匐在地上,雨下得好大,她的視線逐漸地模糊,什麼也看不見。
只覺得胸口鑽心地疼,然後場景轉換,她跪在醫院的太平間裡,那裡溫度好低好低。
不知道是誰開啟了一個冰櫃,她的少年郎顧北城臉色蒼白地躺在裡面,身上的衣服滿是鮮血,手腕處的血管被割裂,冰冷還來不及把血液凝固,那血管橫出來,冒著血泡。
不管她怎麼叫他,他都不再理會她,紀如卿在她的身邊和她說:“阿玖,北城他死了,他死了。”
她不肯相信,死死地抱著顧北城,是誰,用力地拉扯著她的胳臂,把她拉了開來,逐漸地遠了,她還是可以看見顧北城蒼白的臉,安靜卻驚悚。
秦玖是在凌晨的時候醒來的,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裡醒來,身上的傷口已經被包紮好了,衣服也被換成了絲質的睡裙。
她坐在床上,足足愣了十幾秒,才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她遇見了慕雲霄,然後,她就到了這裡。
房間是暖黃色的裝潢,木質的地板,泛著晨曦微微的光亮,薄紗的窗簾拉得嚴密,微微地透進來晨光。
這個房間的裝潢,應當是出自於女人的手,溫柔細膩的風格,無不透出女人特有的細心和美感。
秦玖略微思考,便知道這定然是出自於任淇的手,她曾經很是自豪地和秦玖說過,以後和她雲霄哥哥的家,都要這樣的暖黃色調和木質地板,人走在地板上,就彷彿走在月光的光暈中,美麗極了。
都過去了這麼多年了,難得任淇對這個男人還是一如既往,想要和他過的生活,激情還是一點都沒有退卻。
果然是,任淇愛得,比她秦玖沉重得不知道多少倍。她低頭苦笑了一下,突然想起紀如卿,他們定然是找她找得急了。
床几上有話機,秦玖撥打了紀如卿的手機的時候,那邊很快就接起了電話,急切叫出來的,是她秦玖的名字。
秦玖一下子就死死地掩著嘴巴,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果然,這世界上,還有一個紀如卿,這般對她。
“阿卿,我沒事,你別急。”秦玖安慰著那邊情緒波動很大的紀如卿,想象一下就可以知道,這一夜,他們定然是找了她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