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道防線,意外的堅固。
幽暗狹窄的通道里,數萬人相互擠壓著。
帕託斯人、人類、恐龍人,數萬士兵幾乎是臉貼著臉戰鬥。
在雙方交鋒的狹窄鋒線上,施展不開的戰斧大劍,長矛長劍早已被扔掉,雙方都是頂著盾牌,在推搡角力的過程中,用短兵器往對方身上亂捅。
哪怕鮮血直流,哪怕人已死亡,許多戰死計程車兵居然被擁擠人群裹挾著,如斷線的木偶,不停搖擺著,久久無法倒下。
在小型化元素領域的覆蓋下,只能冷兵器作戰的雙方就這麼擠做一團,靠著人命不停消耗,就看誰會堅持不住後退。
當然,也會有帕託斯人憑藉自身實力,高高躍起,飛身越過陣線,躍入聯軍之中,打算大殺特殺的情況。
然後結局就是不出意外的被聯軍後方的弓手集火,被長矛圍攻,被聯軍中的超人類戰士聯手斬殺。
於是,無法取巧的擁擠戰線上,地面漸漸泥濘溼滑,全是紅色或藍色的血液。
還有倒伏的屍體,很快令交鋒雙方衝突區域高度加高,越來越高,只因腳下的屍體越來越多,堆積如山。
而後來者,很快就需要攀爬,需要有人推著,才能衝上“小山”,才能擠進交火線,把武器送進敵人的身體,或是被立刻殺死……
戰鬥焦灼持續著。
在總體兵力的落後的背景下,帕託斯人正在一點點佔據優勢,正一點點將陣線往大門方向推進。
無以為繼的聯軍因此後退,在最後的防線開戰後的1個小時,雙方交鋒的鋒線,距離那道緊閉的大門,已經不足400米。
而當無望的絞肉死戰進行到2個小時時,聯軍已經損失大半士兵,大量精銳士兵戰死,鋒線距離大門,已經不足百米。
在無法呼吸的擠壓中,就連李洲也感到了絕望,感到無比虛弱。
周圍擠滿身著盔甲計程車兵,每個人都在用力推搡著,希望陣線不再後退,希望獲得喘息的空間。
但李洲知道,他已經無力改變正在發生的一切,無法帶給相信他的人勝利,甚至無法讓眾人獲得呼吸的權力……
李洲只感到所有人都在後退,周圍越來越擁擠。
在帕託斯人的進攻逼迫下,被死者倒下重量壓迫下,甚至是被崩潰計程車兵推搡著。
擁擠和重壓之下,李洲感覺自己的盔甲在變形,嘎吱作響,他漸漸無法呼吸,只覺得自己將死在逼仄的角落裡,被許多人踩踏而死,被屍體堆積壓死……
絕望中,李洲已有覺悟,他終將卑微的死去,以一種並不意外的方式。
他只覺得自己終是辜負了許多人,相信他的人,愛他的人,還有信任他的主……
戰線崩潰了,在帕託斯人的瘋狂絞肉下,成千上萬的敗兵在被屠殺,在鋼鐵大門前踩踏擠壓,似乎想像刺蝟一樣擠做一團,卻終究無法蜷縮起來逃避現實。
崩潰的戰局下,聯軍的命運已經註定,在勉強激起的血性耗盡後,終將全部堵死在象徵希望的大門前。
被死亡逼瘋的許多士兵,在不顧一切的砸門,扣門,在帕託斯人越來越近的屠刀下,哪怕指甲脫落,鮮血直流,也在大門前哀嚎祈求,希望進入,希望逃生。
但在李洲下達的命令,是絕不開啟大門,那些最忠誠的騎士和勇士,正守在大門後。
除非主回到這個世界,大門才可以開啟。
或是帕託斯人闖入其中,那便炸燬一切。
這是艱難的決定,也是庭前議會的最後命令。
所以哪怕防線崩潰,哪怕無數人在哀嚎祈求,在用手指扣著鋼鐵大門,將大門塗滿鮮血,冰冷的大門也絕對不會開啟。
畢竟李洲下達命令時已經說過,哪怕是他在門前哀求,這道最後的大門,也決不允許開啟。
但無數人的嚎叫聲中,大門……卻突兀的開啟了。
奄奄一息的李洲看到了門內的東西,許多令人震驚東西。
其中有一個女人,李洲恍惚間覺得,他認識那個女人,忍不住的顫抖著,呼喊她的名字……
“珈蘭……”
李洲艱難的從屍體下抽出手,向著女人伸出手,想要確認那就是自己的妻子。
而女人也走向他,蹲下後握住了他的手。
“李洲……”女人嘆息了一聲,淡淡說道,“我不是珈蘭。”
女人的確不是珈蘭……
李洲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