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槿汐進來悄聲道:“娘娘,安小主冒著雨來了,已等了好一會了。”我點點頭,道:“請進來吧。”安陵容見了我簌簌地落下淚來,我拉她在榻邊坐下,道:“妹妹怎麼冒著雨來了?出了什麼事?”陵容拭淚道:“皇上下了旨,罷了爹爹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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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嘆道:“昨晚上我也勸了皇上,可是皇上說證據確鑿,不能一味偏袒外戚。依律要罷官流放的,如今只罷了官發回原籍,已是從輕發落了。妹妹也不要太難過,橫豎你還得著皇上寵愛,過段時間再求求皇上,興許還有轉機。”陵容只得邊拭淚邊點頭應了。我笑道:“妹妹今日腸胃好些了麼?逢了這樣的大喜事還總是哭。”
陵容紅了臉,低頭不語。半晌方道:“方才有太醫來診過脈了,是姐姐昨日告訴皇上的麼?”我笑道:“太醫診了脈,只怕一會就有冊封的聖旨下來了。”陵容神色悽然,道:“皇上在意的只是皇嗣,封不封又如何?”我笑笑,道:“安妹妹如今很在意皇上的心意呢。”陵容神色很不自在,倉皇地笑笑便低了頭。
果真,晚膳前冊封陵容為從二品昭媛曉諭後宮的詔書便下來了。陵容因懷了身孕連躍三級,冊封了從二品昭媛,父親獲罪也並未減去她一分一毫的榮耀。這訊息擊碎了雨後初晴的紫奧城傍晚的寧靜,一時間後宮內議論紛紛,人人側目。不平靜的日子又要來了。
甄嬛番外 聖寵(一如)
玄凌用了晚膳便歇在了明瑟居。我翻了幾頁書,又與浣碧、晶清說笑了一回正要歇息,眉莊來了。我知她來意,笑道:“姐姐這個時候來,可是為了那新昭媛?”眉莊蹙了眉,冷笑道:“妹妹倒是沒事人一般,如今宮裡都吵翻了天了。只怕再過些日子她都要越過你頭上去了!”
我笑笑,道:“不過是進了昭媛,又不是封了貴妃。”眉莊怒道:“只不過懷了身孕,一下子就升了三級。如今已經跑到我前面去了,等生了孩子再封個妃,我就該去給她請安行禮了。我萬萬做不出來!”我笑道:“安陵容素來得寵,生了皇子是該封妃了。”眉莊啐道:“憑她也配!”我拉她坐下,笑道:“她這昭媛是我特意向皇上求來的呢。”
眉莊抬起頭看著我,眼中滿是愕然,轉瞬一抹笑意浮上了她的嘴角,道:“我說怎麼一下子封了昭媛呢,卻是這個緣故。只是她一向得寵又心術不正,萬一生下了孩子更是個禍患。”我微微笑道:“姐姐想得太遠了。這宮裡沒有幾個吃齋唸佛的善主兒,懷胎十月,日子長著呢。”眉莊頷首道:“也該她得些報應了!只是妹妹也要加倍小心,上次的事皇后沒有討到便宜,只怕不會罷休。”我嘆道:“想來她也不能容我平安生產。經了上次的事,皇后必定不會魯莽行事。不出手則已,出手定是要成功的。”眉莊幽幽嘆道:“我真是厭極了這吃人的地方,嬛兒還出去過了幾年神仙日子,我恐怕只有死才能離了這裡。”我心頭酸澀,強笑道:“還不是回來了,這原是你我的命。”眉莊低低嘆了口氣,我亦沉默無語。
遠遠的隱約傳來簫聲,伴著柔婉的歌聲,輕輕迴盪在這沉寂的夜裡。眉莊側耳聽了聽,道:“安陵容有許久沒有唱過歌了呢,卻還不錯。只是這歌聲要讓好些人睡不著覺了。”我笑笑,卻是什麼也沒有說。
一夜好睡,拌著鳥雀啾啾的歡鳴,醒來已是晨光熹微,便喚浣碧進來為我梳妝。浣碧、品兒、佩兒請了安,笑道:“小姐今日起身好早。”我笑道:“昨夜睡的好,自然醒得早些。”說著在浣碧手上呷了口涼茶漱了口,品兒忙捧過鎏金銅盂來。我便吐了,又取了青鹽擦了牙再漱了口,方從佩兒手上接過一盅茶來吃了。浣碧端了水來伺候我洗了面,道:“小姐,今日是初一,按例是要去給皇后娘娘請安的,皇后娘娘這些日子一直病著,也不知今日見不見人。”
我扶了腰慢慢站起來,走到窗下,坐下開啟妝奩,道:“我估著皇后今日還是病著。皇上幾時去看她,她的病幾時才好呢。有一個多月了,今兒晚上皇上恐怕要去昭陽殿。”正說著,槿汐進來請了安,笑道:“娘娘起身了,方才杜恬嬪來給娘娘請安,奴婢想著娘娘尚未起身便給回了。她說過一刻再來。”
我笑道:“倒是料著了她們今日要來,卻不想這麼早。如此看來定是去皇后那裡吃了閉門羹。我料定皇后明日就該好了。”槿汐笑道:“娘娘越發象諸葛孔明瞭,連皇后娘娘什麼時候鳳體痊癒也算得出來。”
我在臉上搽了些花露,又輕輕拍了些珍珠粉,方笑道:“今日初一,皇上該宿在昭陽殿的。雖說這些日子皇上一直有意冷著皇后,可是為了昨日新封的昭媛,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