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地碰碰那個人,卻像碰到一攤肉泥;我靠近他,聞到一股強烈的酒氣。我費了很大的扳過他的身子,一看嚇了一跳,竟是風緒。我正打算起身走人時,從花叢裡鑽出一個小小的身影,是小芋頭,小芋頭看見如見了救星,用牙咬著我的裙子,拉我向風緒移去。我一邊抱著行李一邊試圖拽回我的裙子,心想這是隻什麼狗,是不是被風緒灌了迷湯啊?我和小芋頭僵持不下時,聽風緒迷迷糊糊中喊了一聲“塵魚。”我所有的強硬頓時蕩然無存,蹲下身看了他一會,然後用力的將他扶著坐起,然後站立,再然後像背死豬似的把他一步一步的架回安樂居。直到把風緒丟到床上,也不見一個丫鬟來幫我一把。我走到院子裡,試著喊一聲:“有人嗎?”卻遲遲不見有人回應我,我又跑到門口大喊了聲,等了半天也不見有人來,只好又回到屋裡,小芋頭已經跳上了床,蹲在枕頭邊注視著風緒。我瞪了它一眼,俯身給風緒脫下鞋,外套,蓋上被子。做完這一切,我已經累的滿頭大汗,坐在床邊大口大口的喘氣。正欲起身離開,忽地手被緊緊拽住,然後身子向後仰了回去,風緒的身子壓著我的身子,臉對著臉,我開始懷疑他是裝醉了,拔下簪子對著他的眼睛就刺過去,他卻不躲,只是眼珠子一轉不轉的看著我,我怏怏收回手,心想這人不會是發酒瘋吧,還這麼特別?風緒伸手欲摸我的臉頰,我側頭要避開,他卻毫不退讓地觸碰過我的臉頰,我避無可避,我有些怒地盯著他,問,“你想做什麼?”他的食指輕搭在我的唇上,笑搖搖頭,做了個禁聲的表情,含糊不清的道:“紫謹,我好想你。”怎麼和我一樣啊,酒後無德。我拼命的推開他,卻聽他接著道,“陪在我身邊。”我嗅著他嘴裡強烈的酒氣,不由的皺眉道“你怎麼喝這麼多?”“你心疼嗎?”他幽怨的語氣一同我當日詢問風曉那般,在此刻,我終於明白風曉當時的心情,我終於知道他做出選擇的艱難。可是風曉給了我“春去西湖划船,冬去漠北看雪,不再過問塵事。”的承諾。可是,我什麼都給不了風緒,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緊皺的眉頭,我無法為他撫平,我也不能為他撫平,他的愁緒應該由另一個女孩子撫平。“風緒,放開我。”我平靜的道。風緒受傷的看著我,如同被打敗了的野狼,他的手指輕輕的在我唇上撫過,透著不捨和眷念,漆黑的眼睛變得幾分曖昧不明,緩緩低頭吻向我。“不要啊。”我一面閃躲,一面推他,手卻抖得沒什麼力氣,兩人糾纏在一起。他的唇拂過我的臉頰,我攥起拳頭剛要打爆他的頭,他身子一歪倒回了床上,直挺挺地躺著,我嚇得趕緊去扶他,他卻打起呼嚕,彷彿剛才只是一場夢。我無奈的嘆口氣,扯開被子給他蓋好,滿心鬱悶地瞅著他。※※ ※ 回到知曉閣,我就讓小蘭給我準備熱水,坐在巨大的浴盆裡,輕輕捏著飄浮在水面的茉莉花瓣,想著今晚發生的荒唐事要不要和風曉說?小蘭道:“姑娘,曬黑了些。”“是嗎?”“不過,比以前更好看了。”“真的?”我不信的問。“真的,小蘭不和姑娘說假話。”小蘭用力的點點頭。我捏著茉莉花瓣的葉,捏出點點滴滴的葉汁,人家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是最美麗的,是最耀眼的季節,因為她遇見了欣賞她,疼愛她的人,所以她可以盡情的為他散發自己的魅力,為他綻放所有的美麗。我把那點點滴滴的葉汁輕輕摸在臉上,然後把手臂伸向水裡,指甲滑過腹部時不禁停住了。這裡會有一個叫“茉莉”或“末利”的孩子嗎?或是老天憐惜我,讓我即擁有“茉莉”又擁有“末利”。抑或是,什麼都沒有,不,我甩了甩手,試圖甩去這個壞的想法。我會有個“茉莉”或“末利”的孩子,因為我和風曉是這麼的相愛,我們會幸福的。這個“茉莉”或“末利”的孩子是我們生命的延續,也是我們愛情的見證,孩子會帶著我們的愛快樂幸福的長大。很久,我才在浴盆裡站起身,小蘭用乾淨的清水沖洗我的身體,然後扯過一襲帶著茉莉花香的浴袍為我披上。沐浴後手腳有些冰冷。入秋了,夜晚總帶著幾分涼意。小蘭在裡衣之外又加了件大披風,我赤著腳走出浴室,坐在一張舒適的搖椅上,沒有讓小蘭梳理我的頭髮,我把頭髮全部都散開,任長髮覆蓋著我的身體。我道:“小蘭,最近府裡有什麼特別的事嗎?”小蘭想了一下道:“嗯,三王子不知為何,突然把所有丫鬟都趕出了安樂居,還經常徹夜不見,弄的王妃很生氣。”我沉默了一會,說“還有其他的嗎?”“凡若小姐來過幾次,還在這裡住了幾天呢?”我聽見紅燭將顆顆眼淚滴落在燭臺上的聲音,聽見窗外的蟲兒的低唱,聽見風吹過窗簾的沙沙聲,但是,我聽不見我的心跳聲,我的呼吸聲,好像我的靈魂離開了我一般,只剩下一副軀殼。我頓了很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