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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外得重逢,聊復與爾論詩詞

落瑤正沉浸在深度思考當中,頭也沒回地脫口說道:“這字裡行間雖然氣勢磅礴,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應該是長期位居高位練就的心態,但是正所謂高處不勝寒,行事所到之處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萬劫不復,其中滋味有多少人能明白?”

她看著這幅字,腦子裡卻出現另外一個人的身影,不由得輕嘆道:“所以更多的時候,不是權力帶來的榮耀,而是無人能訴的孤獨吧。”落瑤到最後已經不知道在說段詢,還是在說天上的那位天君。

兩人都沉默了下來,一個是因為想到那個不該想起的人,一個是因為震驚於被一個陌生人說中了心事。

過了好一會,落瑤忽然意識到這個聲音的主人最有可能是某個人的時候,心裡一跳,連忙轉過身來,快速進入“陸瑤”的角色,低頭行了一禮,說道:“民女不知是侯爺,私自發表拙見,若是有何冒犯之處,請侯爺恕罪。”這一句民女叫得像模像樣。

身前的男子一動不動,彷彿還沉浸在落瑤的話裡,半晌,輕聲道:“你何罪之有,我確實是這麼想的。”他慢慢踱到那幅字前,“當時只覺得心中抑鬱難解,於是一個人坐在令海邊的礁岩上,看著身邊幾隻閒庭漫步的白鷺,突然覺得這幾隻白鷺比我們人幸福多了,讓我無端生出許多豔羨來。”

似乎覺得說得太多,官場上敏銳的警覺讓他頓了頓,聲音恢復了先前的清冷,咳了一聲道,“起來吧。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繡娘也能有這番見解。”

落瑤這才抬起頭看這位傳說中的段家三少爺,這個侯爺年紀很輕,樣貌俊美,跟她先前預料中的大腹便便的富家少爺差了十萬八千里。

看著看著,她突然感覺到段詢臉色變了,落瑤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摸了一圈沒發現什麼,忽閃著眼睛看向他,“我臉上有東西嗎?”

段詢輕嘆了口氣,緩緩道:“原來你是真的不記得我了。”

這麼哀怨的口氣,讓落瑤心裡沒來由的一跳,只因這話像極了戲本子裡的某個橋段,就像某位良家女子抓著負心漢的袖子,甚是幽怨地埋怨他不念舊情。只是,為什麼在她身上就掉了個角兒?

落瑤眼角一跳,她肯定是聽錯了吧,自從上次跟著印曦來凡間賭博了一回,她可從未來過凡間啊。

“看來陸姑娘的記性不是很好啊。”

落瑤心裡糾結著是否要告訴他認錯人了,道:“呃,你認識我?”

“……陸姑娘是否一直妙手仁心,做好事不留名?”

“……”

段詢見她完全沒有印象,只好側面提醒她,面露尷尬地說道,“你不記得在傾玉城外,曾經救過……我?”臉上劃過一絲不自然,約莫是想起自己狼狽的回憶。

經他提醒,落瑤的眼神漸漸明亮起來,嘴巴圈成一個圈,她想起來剛來傾玉城那會兒,在路邊是救過一個人,不過那人當時面容凌亂,和此時的段詢……很難想象這是同一個人,再細看他的臉,落瑤又有點捉摸不定了,好像是有那麼幾分相似。

當時他渾身是泥,看不出原來才二十來歲,如今他身上穿著深褐色的官服,頭髮高高束起,腰上戴著一塊象徵身份的腰牌,可能剛辦完事情回來,還沒來得急換下衣服,雖然衣服顏色深,卻絲毫壓不住他的英氣,目光如炬,彷彿一眼可以看進人的心裡。

想不到當時隨手救的人竟然是堂堂的段侯爺,這也太巧了吧?

隨即又想到,如果段詢當時沒有遇到她,恐怕已經奄奄一息了吧?那傾玉城豈不是要變天?

可是既然是侯爺,當時為什麼隻身一人在郊外呢?

段詢看到落瑤一臉茫然,猜到她的心思已經越飛越遠,咳了一聲,把她拉了回來。

落瑤果然回過神來,道:“民女不知,原來那個人……是侯爺。”

段詢輕輕地嗯了一聲,顯然不想再加深那次本來就不怎麼樣的第一印象。

若不是落瑤記不起他來,他壓根兒就不想再提,沒想到自己耿耿於懷的事情,對於她來說,早就已經扔到不知道哪個角落,甚至連他的模樣也不記得了,他長得有那麼大眾嗎?有那麼模糊嗎?

侯爺很鬱悶。

段詢花了半分鐘的時間從被人無視的感覺中調整過來,發現落瑤還在看他,頓時覺得有點不自在,他一向習慣審視別人,從來沒人敢光明正大地盯著他。

他心裡暗自驚奇,但面上不顯山露水,在官場混跡多年,他已經養成了七情不上面的習慣,即使遇到了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