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煦衝著的不是別人,就是今早忽然不見的魏凝萱。幾個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心裡只氣天佑不事前知會一聲。
“怎麼辦?他們大隊人馬已經到了掌櫃的那裡,只怕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就能在每個院落裡安插上人手,到時候我們想走也只是枉然。”公子宗翰有些氣急敗壞的低聲吼道。
錦衣公子小心翼翼的撫摸著劍柄上的貓兒眼,那是跟隨了自己八年的絕世寶劍,這劍身上不知飲了多少人的鮮血,不知斬殺過多少人的大好頭顱。可時至今日,錦衣公子頭一次有如此強烈的不適。老朋友能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錦衣公子一點信心也沒有。
公子宗翰眼睜睜看著十餘人的隊伍開進了隔壁的院落,想必下一個要檢查的就是他們。他恨恨的罵道:“老曹誤事!這廝若回來,我必要痛揍他一頓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旁邊有人冷笑:“說那些又有何用,人人都知道你與曹天佑穿一條腿的褲子還嫌肥,別說些討巧的話,沒的叫我們噁心,現在當務之急是院子裡的海公公怎麼辦?我們出來匆忙,那老東西還被關押在後院。一旦被恪親王世子發現,就算本意不是衝著我們來,只怕也要暴露咱們的蹤跡。要我說。當初就不該胡亂施捨好心。現在好了,那個什麼魏凝萱就是招來餓狼的掃把星。”
緊要關頭,這個看似強大的隊伍。實際上已經開始了四分五裂。
錦衣公子心頭一沉,看來皇上的擔心是必要的。這支小隊伍不過是走了一趟大周,就爆發出了這些不和,一旦處置不當,那麼本次試煉就有可能徹底失敗。
“好了,說這些又有什麼意思,當務之急是怎麼離開仙客來。至於海公公我們暫且不要擔心,恪親王世子久居京城。未必就認得北齊的閹黨,況且,以我猜想,海公公這樣一個聰明人,他決然不會主動承認自己的身份,甚至這位海公公正和咱們一樣,四下找洞小心躲藏。
錦衣公子說的輕鬆自在,卻引不起任何人的發笑。他們都看到了恪親王手下的那幫精兵悍將,全都是兵中老手,而且人多勢眾。自己一旦被俘,輕則被斬殺當場,重則就會引發兩國的兵戎相見。錦衣公子一想到國君日夜勤政的辛苦,再一想到西詔被大周和北齊兩面夾擊。
心中就不斷泛起酸澀。
絕不能落進大周人的手裡,這是錦衣公子現在僅有的念頭。他神情一凜,低聲吩咐道:“咱們兵分兩路,一個往北突擊,一個往南遊走。
誰先出了仙客來也用不著冒死返回救人,只安安心心的到咱們昨天經過的那間茶寮去等。今日午時還不見另一撥人的蹤影,各位只管”
錦衣公子沒有繼續說下去,然而他的話中話沒有人不清楚。外面查抄的聲音此起彼伏,不斷有客院裡的客人被趕出來,更有女眷的嚶嚀哭泣聲。
錦衣公子趁著空檔將自己從西詔帶出來的少年們一個一個納入眼底。這些少年家世斐然,學識一流,都是天之驕子,國家未來的棟樑,錦衣公子真希望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只一個眼神,少年們對視了一番,然後自動自發的分成兩撥,公子宗翰衝錦衣公子一抱拳:“哥哥保重。”他轉身剛要帶人走,錦衣公子一把握住了對方的手腕,“宗翰。”
面對錦衣公子的欲語還休,宗翰忍不住暴脾氣:“哥哥有話只管說就是。”
“一旦你們被俘,我希望”錦衣公子沒能說完後面的半句,因為恪親王世子的親兵已經到鑿起了小院子的大門。那聲音低沉卻刺耳,就好像一下下敲在了人的心絃上掌櫃的哭喪著臉跟在趙煦身後,不斷念叨著:“將軍,我這兒實在是正經的買賣,絕不會窩藏逃犯,又怎麼可能拐賣人口?”
胡勇覷著主子的表情,發現對方的臉色越加的陰沉,便陪笑道:“我說掌櫃的好不羅嗦,每每將軍府來巡查,你老可從來沒二話,怎麼今日偏偏”掌櫃的恨不得一口咬掉胡勇的生肉,就知道這小子沒安好心,早知道他這樣,當初自己就不該聽信小人的讒言,收了他妹妹進仙客來做女僕,現在好了,一個數十年經營的老店,生生毀在這兩個卑鄙小人的手中。
胡勇唯恐天下不亂,揹著趙煦,得意的瞥向掌櫃的,又道:“將軍,聽我妹子說,那夥人在後院還有輛破破舊舊的馬車,您說會不會”掌櫃的神色大變,他是西詔在宿元城裡唯一的內線,車上被關押的是什麼人,錦衣公子等根本沒打算瞞著他。萬一被發現掌櫃的一頭的大汗,忽然叫道:“哎呦,我可想起來了,將軍!今早有位衣著不俗的公子,就領著那位小姐出了東門,灑掃院子的小二們可以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