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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是二月初一,中和節,又稱望春日,百姓們多要出戶前往道觀和寺廟中燒香添油,餘舒早上聽趙慧提起,說明天要到城外升雲觀中祈願,保佑一家老小平安,餘舒自然是要陪同的。
而景塵呢,二月二雙陽會就開始了,他身為皇上親封的“道子”到時候必要露面。
馬車停在賀宅,餘舒抬手製止了要隨他一起下車的景塵,道:“你就別進去了,小修這會兒大概正在睡覺,乾孃有孕在身不便出屋,你進去了再叫她慌張。”
景塵而今身份,到了哪裡人家都要掃榻相迎,似這般把人攔在門口不讓進的,恐怕也只有餘舒一個。
不過以景塵和她的關係,不會理會這些常理就是。
“嗯,你進去”景塵還是跟著下了車,不過沒有進去,目送餘舒走過門檻,突然想起來叫她留步,兩步走上前去,從袖中掏出一副巴掌大小的玉玲瓏遞給她,多叮囑了幾句:“我今日觀你面色。隱隱若失,最近或有亂事纏身。若你遇上什麼麻煩,務必派人到公主府找我。”
餘舒接過去,拿在手裡把玩了兩下。點點頭,沒有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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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不亮趙慧就催著賀芳芝醒了,又喊了守在門外的下人去燒熱水洗漱。
賀芳芝人到中年才得了一位嬌妻,自然珍愛,是以趙慧懷孕期間,夫妻兩個雖然分了床。但仍在一個房裡睡,一日三次請脈,噓寒問暖,保證愛妻臨盆時能夠順產,少吃苦頭。
“還早呢,夫人再睡一下,我給你捏捏手腳”賀郎中披了外衣。坐到趙慧床邊,隔著被子給她揉腿,打了個哈欠。昨晚半夜趙慧腿抽筋叫了幾聲,他後半夜都沒怎麼敢閤眼。
趙慧側躺著,剛剛睡醒,臉有點發紅,將身上被子掀了掀,往他腿上蓋蓋,柔聲道:“我們早些出門,今日去燒香的人肯定多,去遲了怕祖師爺們聽的願多了,顧不過來咱們。大哥不是說了。那大衍試就快開始揭榜了,我得給咱們閨女討個吉利去,如有一科在榜,那就要燒高香了。”
賀芳芝笑道:“等她考中了,我要好好擺上幾桌酒請客。”
夫妻兩個私下商量著,餘舒那頭也已經起了床。正坐在銅鏡前讓芸豆給她梳頭,手裡還捧著一卷宋圖學所著的《太平手記》,前陣子hua了她十多兩銀子在一家小易館淘到的,只是抄本。
那宋圖學是十多年前司天監的少監大人,這上記載了安朝開國以來近三百年的大事件,站在一個易學者的角度分析闡述,很有些價值可讀。
“姑娘,梳好了。”
“嗯,你去瞧瞧老爺夫人醒了沒有。”餘舒將書頁摺好放在梳妝檯上,起身換衣服,她近來清閒,剛好可以多讀幾本著作,並不差這一會兒。
剛剛吃過早飯,裴敬便帶著兩個隨從上了門,兩家人雖然是半路認的親戚,可關係一點不差,何況背井離鄉,再不勤來往走動,日子難免冷清。
餘小修因為傷勢未愈,被留在家裡頭,這孩子懂事沒有鬧騰,只央了餘舒看到集會上有什麼好玩的,捎帶兩份回來,不用說是算上了白冉的。
男孩子們容易打交道,這三兩天的工夫,餘小修便接納了白冉這個玩伴,有什麼好東西,都不吝嗇與他分享,倒是那百川書院裡同他稱兄道弟的胡天兒,幾天不見,被他忘在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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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候,從城外祈願回來,餘舒累得夠嗆,將買來的幾樣吃的玩的送到餘小修屋裡,回房便躺倒在床上。
因為節慶的緣故,城外升雲觀附近有集市,十里八鄉的百姓都紮了堆,一路上都是人,他們的馬車走的不快,好不容易走到道觀門口,下了車又是人來人往,餘舒怕人擠到趙慧,和賀芳芝一左一右護駕,裴敬在前面開路,排著隊在大殿上燒香捐錢,向三清天尊磕頭許願。
裴敬不知尋了什麼路子,讓他們留在升雲觀後院吃了一頓便飯,歇一歇腳,捱到了下午才原路回來。
餘舒躺了一會兒,便睡了過去,迷迷糊糊做起白日夢來,正夢到一群人敲鑼打鼓到她家門口,恭喜她大衍高中,向她討要賞錢,她找遍渾身上下都沒能摸出一個銅子兒來,急得滿頭汗,一跺腳,夢醒了,睜眼窗外已是天黑,就聽門外芸豆清脆的叫聲:“姑娘、姑娘醒醒沒,薛公子來了,您且起覺。”
餘舒揉揉頭,翻了個身坐起來,裹著被子悶聲道:“起了,你去打盆水進來我洗臉。”
“是。”
餘舒坐在床上清醒了一會兒,尋思著薛睿這個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