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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舒拿著剩下的點心到雜院外頭堆垃圾的地方扔了,轉身往院子裡頭走,聽見背後有人喊她:
“餘姑娘。”
她扭頭看是兩個面色不善的家丁,下意識就退了兩步,防備地看著他們,三老爺後院起火的事才過去沒幾天,別再是又有人爬牆被抓,栽到翠姨娘頭上了吧?
“老太君找你和餘少爺過去東院問話,你進去把餘少爺叫出來吧。”
老太君找他們幹嗎?
短暫的疑惑後,餘舒腦子裡便有了主意,既不是翠姨娘犯了事,那必是昨天她在小花園揍馬偉博的事被捅出去了。
這下可壞了,她光顧著高興和餘小修和好,把這事兒給忘了,昨天晚上被小修喊了聲姐姐,暈陶陶地沒把屁股擦乾淨就走了,那馬偉博貌似今天上午是沒到私塾去上課吧。
壞了壞了,讓紀家老太君給逮著了。
那老太太能因為她的前身摔了一塊玉,就把人關祠堂裡憋死了,這回她揍了人家唯一的外孫,還不知要吃什麼排頭。
“老太君找我們什麼事兒啊?”餘舒怯怯問道。
“讓你們去就趕緊去,哪來這麼多話。”紀家下人的通病,就是眼睛全長到腦門頂上了,看路都用鼻孔。
“我弟他出去玩兒,不在屋裡啊。”
兩個家丁對視一眼,大概是都不願意在這裡等人,於是對餘舒一招手:
“那你跟我們走。”
“哦。”餘舒乖乖地跟在他們後頭,心裡默默盤算著待會兒見了紀老太君得怎麼個說法。
關小黑屋是萬萬不行的,這事兒她有陰影,要不然給馬少爺也揍她一頓得了,那小胖墩虛的很,給他把刀都不見得能打死她。
第三十章 紀盼
從下人住的雜院到紀家祖宅正房大院,要曲曲折折走好一段路,等餘舒被領到了紀老太君跟前,外頭天已經暗下來。
餘舒站在門口,門是兩扇開的紅木門,門頭掛著兩張簾子,用青竹篾子細細編成的門簾一半卷著,一半落著,上頭一層層打著紅絲繩絡。
竹簾正中垂著一把倒扇,扇是玉石質地,兩塊巴掌那麼大小,紋路鮮明,造型十分精緻,玉白裡頭流著些盈黃,就好像自己會發光一樣,這樣一個風水擺件,擱在易館賣大概是要上百兩,就這麼大喇喇地掛在門簾上當個裝飾品,不免讓餘舒多看了兩眼。
“老太君,餘姑娘來了,餘公子出門玩耍,沒尋見人。”
家丁懶省事,根本就沒去找餘小修,自動將餘舒的話編了一遍回報,餘舒就站在門口,低著頭,抬著眼皮往裡面瞅。
屋裡坐著三個人,最裡面靠牆擺著兩把太師椅,一張空著,整整齊齊地鋪著綠條花靠背,一頭搭在椅背上,一頭垂在椅子下頭,另一張椅子上坐著一位富貴逼人的老婦人,體態偏瘦,樣貌威嚴,花白的頭髮一絲不苟地梳著,髻頭上密密麻麻地簪著金玉頭飾,脖子上掛老長一串翡翠吊珠,一直垂到腹部。
這是紀老太君。
側邊上離她不遠坐著一名中年婦女,眉目大氣,比老太太穿戴俗些,但也不差哪去,衣領下頭露出的一串珍珠頸鍊,一個個奶白的珠子要有大拇指粗。
這婦人身邊立著個圓腰胖肚的少年,臉白皮光,一見到門口的餘舒,就驚地睜大了眼,低著頭往婦人背後縮了縮。
認出馬偉博來,想當然這婦人,該是紀家那位嫁給義陽城馬縣令的大姑奶奶紀盼了。
見這陣仗,不用問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紀老太君聽完家丁稟報,並不吱聲,冷著眼打量了門外的餘舒。
餘舒也不主動問候,就老實地站在門外。
先出聲的是紀盼:
“你就是餘舒?”
紀盼這等身份的官太太,翠姨娘都沒有挨跟前說話的機會,更別說是餘舒這樣上不了檯面的出身,在紀家住這麼久,能讓她知道個名字就不容易了。
“是。”
餘舒來的路上原本設想,姑奶奶要是見到她,肯定會先發一通脾氣,畢竟昨晚她把馬少爺打的不輕,她拿扁擔敲了他十多下,就是沒破,也會出瘀痕。
意料之外,紀盼既沒有發怒,也沒有罵人,而是心平氣和地開口問道:
“你昨晚是不是打了偉博?”
餘舒抬頭,看一眼縮在紀盼身後的馬偉博,猜不到他回去是怎麼和家裡人說的,又看看紀盼一副明事理的模樣,心中不禁生出一絲好感,尋思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