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身後侍從又取出了一隻盒子,開啟來,裡面裝著一白一黃兩條手串,另有一張字據,是為收訖。
她讓人把這些呈到大提點面前,眼珠子轉向餘舒,嘴角扯動,不無嘲諷地說道:
“至於最後一則,我舉告她行為不檢,同樣不是空穴來風,這幾日司天監內到處都是有關餘大人的流言,說她曾在別人家中赤身**地勾引男子,被好些人撞見,這一點我確沒有查實,所以我想當面問問餘大人,如此不知廉恥的事情,到底你有沒有做過呢?”
若說前面四條,水筠都是“有憑有據”地指認,那這最後一條,就是**裸地在打臉了。
這裡除了餘舒和水筠,都是成年男子,聽到她的描述,一個個尷尬到了極點,搖頭的搖頭,皺眉地皺眉。
儘管餘舒早有準備水筠會借題發揮,但是聽到她惡意尖酸地提起那件事,還是忍不住動了真火。
如果今天不是她的考評,如果在場沒有這些人,她難保自己不會動粗,做出毆打殘疾人的事情。
“水筠!”景塵沉聲喝斥,他萬萬沒想到水筠會以這種卑鄙的方式給餘舒難堪。
水筠好像沒聽到景塵叫她,直勾勾盯著餘舒,臉上浮起一層病態的紅暈,細聲細氣地逼問:
“你到底有沒有做過這麼不知廉恥的事情,有沒有呢?”
餘舒忍怒不發,但她滿臉陰霾,緊抿雙唇的樣子,讓人看了都以為她快要受不了羞辱,當場發作出來。
然而餘舒只是冷冽地盯著水筠看了片刻,便回頭對座上的大提點揖禮,放聲道:“請大提點容下官辯解。”
大提點聽了這半晌,心中有數,但仍是一副不偏不倚的姿態,點頭示意她:“你說,不要急,是真是假,我自有判斷。”
餘舒放下手,環顧左右,寒著一張臉,有條不紊地為自己辯解:“九月份的掃除,右令大人雖沒有親自主持,但是他事先已經安排好了具體事宜,我只是照做而已,因為坤翎局人手不足,我才派人到太承司去借人,水少卿為此說我越權,實在是牽強附會,難道非要主事官親眼盯著我們才能幹活嗎?那他恐怕要多長几雙眼睛才行。”
“身為副官,本來佐助主事官就是分內之事,我有何不對?”
大提點掃一眼水筠,當即評判說:“越權一說,言過其實。”
水筠過了剛才那一陣興奮的勁頭,現在冷靜下來,自然不會衝動到去和大提點爭辯。
餘舒發覺大提點偏向她,便放心大膽地說了下去:“再說我翫忽職守,簡直無稽之談,三司兩局各有其職,我擔任女御官以來,嚴守《坤翎局規錄》,至於水少卿所列舉的那些雞毛蒜皮的瑣事,真要每犯一條都算翫忽職守,那整個司天監就沒有一個盡忠職守的人,大提點可以問問在座幾位大人,有誰不曾遇到急事早退過,有誰不曾在監內閒逛過?”
聞言,大提點居然笑了,他擺了一下手掌,道:“別說他們,就是我也有過,這個可以不算。”
底下曹左令等人鬆了口氣,暗罵水筠沒事找事,咱們是來當官的,又不是來坐牢的,誰要你拿把尺子量人。
真叫餘舒坐實了這個翫忽職守的罪名,那他們往後的日子也別想好過了。
餘舒斜睨水筠,看她雙手緊握,抿唇不語的樣子,心裡笑她嫩,才在官場混了幾天,哪裡看得見這裡頭的水深。
“再說舉發我收受賄賂,那就更是冤枉了,水少卿只道那些人上門來給我送禮,卻不問我收沒收禮,就偏聽偏信。我只能說,腿長在他們身上,我管不住他們來送禮,手長在我身上,我管得住我自己不伸手便是。”
這幾句話,餘舒說的底氣十足,水筠大概也想不到,她上任以來,還真就沒有收過別人一個銅板的賄賂。
曹左令忍了水筠好半天,這會兒總算找著機會插話,沒好氣地對著坐在他一側的水筠道:“你新官上任,不通流程,你要舉告餘大人收賄,不是空口白話就行,需得收齊人證物證,有行賄之人當場指證,這些你都有嗎?”
水筠當然沒有,她也試圖說服那幾家往餘舒府上送禮的人出面作證,但人家哪裡肯,不過在她面前抱怨幾句,發發牢騷而已。
“正如左令之言,沒有人證,不能作數。”大提點再一次駁回了水筠。
餘舒朝曹左令躬身道謝:“多謝曹大人仗義執言。”
然後就她“勾結奸商”一事,感慨道:“聚寶齋的總管乃是我自家孃舅,我與他合夥做些營生,都是正經的買賣,你情我願,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