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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阿中用力捏著手,他的手指骨發出一陣“格格”的聲響來。

我沒有再問下去,因為不必再問下去。

我們之間誰都不再出聲,阿中一直低頭走著。

走了足有二十分鐘,才來到了另一條小巷口。那小巷更窄得可憐,是兩堵高牆之間,大約只有幾呎寬的一道隙縫。

而事實上,那隙縫中蓋著不少鐵皮屋,可以供人走來走去的,只有一兩呎左右而已。

阿中壓低了聲音︰“第三間屋子是他們的,阿玲就是在那屋子中──”

阿中講到這裡,他顯然難以再忍受,立時轉過身,迅速地奔過馬路,消失在人叢之中。

我站在巷子口,已經可以聽到從第三間鐵皮屋中傳出來的喧鬧聲,那是一種難以形容的喧鬧聲,這些聲音自然全是人發出來的,可是卻毫無意義,如果原始人一直就是那樣無意義地叫嚷,那麼一定不能在日積月累之下,形成語言。

也就是說,那些人那時的叫嚷聲,比原始人還不如,就像是一群瘋狗!

我慢慢向前走去,第一間鐵皮屋,是一家“理髮鋪”,一張看來難以承受一百磅的木椅,一塊已黃得根本照不到甚麼人影的鏡子。

在一隻銅盤架子之旁,一個老頭子木然坐著,看到了我,只是略略抬了抬眼,仍然那樣地坐著。

我急忙走過去,不忍心向那老人多看一眼,因為我實在分不出那老人坐在那裡,和他躺在棺材中,有甚麼分別。

第二間鐵皮屋的門鎖著。

第三間鐵皮屋的門一定被人在裡面不斷地搖著,是以發出巨大的聲響,我在門口站了片刻,猛地拉開了門。

一個人隨著那扇門被拉開,而跌出來,我連忙伸手一推,將他推了進去。

剎那間,聲音靜了下來。

我看到屋中有六個人,五男一女。兩個男的和一個女的,擠在一張鐵床上,那女的年紀很輕,身上的衣服皺成一團,她擠在兩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之間,她的手放在一個男孩子的胯間。

另外三個人,有一個蹲著,一個站著(被我推進去的那個),另一個坐在一張凳子上。

整間鐵皮屋的面積,不會超過八十平方呎,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

我在門口站著,一個人(我發現他的年紀最大,身體也最壯碩)霍地站了起來,一揚手︰“喂,你幹甚麼?”

我冷冷地望著他︰“找你。”

那傢伙手叉在腰上,一抖一抖向前走了過來,他來到了我的面前,一伸手,便抓住了我的衣領,我暫時並不還手,我想看看他對我怎樣。

他在抓住了我的衣領之後,咧嘴笑了一笑︰“找我作甚麼?”

我沉聲道︰“放開你的手!”

他伸手在他抓住我衣領的手臂上,“拍”地打了一下︰“放開!”

接著,他便笑了起來︰“我已經叫他放開了,可是他不肯放。”

我冷笑一聲︰“那隻好我來叫了!”

我“呼”地一掌,向他的手腕上切了下去,他的手突然離開了我的衣領,而我根本不讓他有出聲叫痛的機會,就抬起膝蓋,頂了上去。

那一頂,正頂在他的小腹,他立時發出了一下悶哼,彎下身去。

第五部:時間會所

我伸出手指,抓住了他的頭,用力一轉。他的頸骨,發出了“咭”地一下響,我用力一推,將他推了出去,他跌出了一步,轉過身來。其他人發出怪叫聲,向我撲來。

當他們在向我撲來之前,先向捱了打的那傢伙看了一眼,他們都呆住了。

那傢伙站著,他的頭歪向一邊,口對準了他的肩頭,額上的青筋綻得老高,口角有涎沫流出來,眼睜得老大,口唇在抖著,但是除了“哦哦”的聲音之外,卻甚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我在他們發呆之際,伸手向那傢伙指了一指︰“想不想和他一樣?”

我一面說,一面走了進去。

那幾個人一起後退,縮到了房子的一角。我順手將門關上︰“我們來談談,如果我要誰回答我的話,而誰不出聲,那麼,我的手就會發癢,這便是榜樣!”

我又向那傢伙指了一指,他的頸骨被我用重手法弄錯了臼,他這時那種痛苦的樣子,足以令得別人寒心!

我在講完之後,又特意向那女的瞪了一眼,補充道︰“包括你在內!”

屋子中沒有人出聲,我問︰“你們誰對丁阿毛最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