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朝霞臥室的目光收回來,像首次認識韓柏那樣,仔細地打量他,冷冷道:“你多少歲了?”
韓柏心想假如他告訴對方自己二十歲也不到,範良極一定會認為是在欺騙他,因為與魔種結合後,他的相貌體形變得粗豪雄偉,看上去在二十五、六間,於是順口道:“二十五歲了!”
範良極悶哼道:“我最擅暗裡觀人之術,你的實際年齡應比你的外表為少,因為你常不經意地流露出童稚之態,那是裝也裝不出來的。”
韓柏心中震駭,表面卻滿不在乎地道:“你歡喜我多少歲便多少歲吧!構豎也要給你殺掉的了。”
範良極眼中射出兩道寒芒,落在他骨格雄奇的臉上道:“就算你真是二十五歲,但剛才對我和朝霞間感情的分析,卻只有飽歷世情又兼之智慧深廣的老年人,才能如此洞悉人性,作此種大膽判斷,所以現在我不得不對你重新估計,你究竟是誰?”
韓柏恍然大悟,其實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有這種明悟,這時給範良極提醒,才記起每逢遇上危難時,自己會像忽然從某一源頭得到解決的智慧和功法,使自己安度難關,那來源當然是赤尊信的魔種。
就若剛才用心一想,便“靈機一觸”,想到了答案。
想到這裡,心中一動,隱隱找到了一個應付目下穴道被制的法門。
範良極見他眼珠亂轉,怒道:“你在想什麼。”此人雖身為天下景仰的黑榜高手,但因外形猥瑣,所以自卑感極濃,最忌被人嘲笑,眼前的韓柏既洞悉了他心內的秘密,這刻極可能正在心底下暗笑他的行為,不由殺機大起。
韓柏立時感受到他的殺氣,不驚反喜,反瞪著對方道:“我想什麼事,與你何干!” 竟像要故意激怒這操縱著自己生死大權的人。
範良極殺氣更盛,一字一字地道:“你試試再說一遍?”
韓柏正要再說一遍,丹田內的真氣忽地鼓湯起來,知道體內魔種果然因對方的殺氣而生出反應,那還說得出話來,福至心靈地以意御氣,直往下身被封的穴道一波接一波衝去,那亦正是最易被衝開的關鎖。
範良極見他閉口不言,以為他給嚇怕了,怒氣稍減,而事實上此刻他仍未捨得將這麼“善解人意”的傾吐物件殺了。
這時朝霞又來到窗前,捧著一個瓷罐。
範良極的注意立時玻吸引過去。
韓柏剛要衝破被封的其中的一個要穴,豈知殺氣忽消,氣機牽引下,澎湃的真氣驀地由盛轉衰,回覆剛才不死不活的狀態……但韓柏心中已大為篤定,魔種竟有此靈動奇應,自己日後如能好好掌握,將會成為珍貴的本錢,不由信心大增。
朝霞揭開罐蓋,拿一把東西出來,往窗外地面上,低呼道:“吃吧!鳥兒!”
範良極低呼道:“痴兒!又拿雀粟喂鳥了,晚上鳥兒都睡覺去了,誰會來吃?”
朝霞退回房裡,燈火熄滅,接著傳來上床就寢的聲音。
韓柏身子一輕,給範良極提了起來,心中苦笑,不知這怪老頭又要將他弄去看什麼東西。
風行烈愕然望向谷倩蓮道:“你知我是誰?”
谷倩蓮甜甜一笑,賣個關子道:“你不相信我嗎?不如我們來個賭約,假設我沒有猜錯,你便乖乖隨我回雙修府,讓一個人見上你一見,假設你得她恩寵,那你的武功便能回覆舊觀,說不定還能更上一層樓呢!”
風行烈沉吟不語,細嚼她話內的含意,淡淡道:“假若你輸了呢?”
谷倩蓮秀眉輕鎖,低聲道:“我孑然一身,若非府主可憐我這父母早喪的丫頭,並得公主待我如姊妹,傳以秘技,蓄意栽培我成為對付魅影劍派的專人,我那有今天的風光,所以假設我輸了,你要我做什麼便做什麼,為奴為妾,任隨君便。”
她說得可憐兮兮的,但早領教過她厲害的風行烈,已知她真的把握了自己的身分,才設下圈套,引他入彀,不過假若谷倩蓮沒有騙他,自己就算輸了,也沒什麼大不了,何況他現在功力盡失,谷倩蓮要將他弄回雙修府,還不是易如反掌嗎?想到這裡,心中一動,這谷倩蓮處處以治好他的傷勢來引誘他,似乎最重要是得到他心甘情願的合作。當聞雙修府有男陽女陰的雙修大法,每代只傳一人,而且傳女不傳男,再由女方覓取人選,結為夫婦,合藉雙修,谷倩蓮千方百計要他跟她回雙修府,難道與此有關?谷倩運口中的“她”,看來便是那雙修公主了。
原本看來模糊神秘的事,一下子給他理出一個輪廓來,唯一難明的地方,就是她谷倩蓮有何資格越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