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可在覆雨劍下全身而退的人。“當時有人問到,封、浪兩人決戰時,乾羅本人並不在場,如何可以知道封寒是在浪翻雲施展殺著前退走,而不是在施展中或施展後退走?乾虹青還記得乾羅當日傲然道:”天地間自有其不可更改的物性和數理,陽極陰生,陰極陽生,每逢至凌厲的殺著展出前,必有最鬆懈的一絲空隙,這是在覆雨劍下唯一逃脫的機會,當然,能察覺出這絲空隙的人,天下只有寥寥數人,所以我說盡管封寒名義上是敗了,只是他選擇了退走罷了。當然這顯示出他在浪翻雲的強大攻勢下,失去了爭勝的信心。這些年來他以浪翻云為目標,潛心刀道,當他捲土重來時,必然大有看頭。“乾虹青插嘴道:”我知道第三個人是浪翻雲,但是他近年悲痛亡妻,無心武事,功夫必然倒退,反之封寒矢志雪恥,精進勵行,當時兩人差距已然不大,現今一退一進,勝負之數,不問可知。“ 乾羅大搖其頭,答道:”虹青你這樣說是大錯特錯,浪翻雲的武學已經達到由劍入道的境界,人在劍在,就是因為他能極於情,所以能極於劍,這種境界,微妙難言。對付浪翻雲,有兩個途徑,一是借封寒的刀;一是施以防不勝防的暗殺手段,非到不得已,我也不想正面和他對敵。“當時對乾羅品評浪翻雲的話,乾虹青頗不以為然,但是她一向信服乾羅,知他見解精闢超卓,所以依然照他吩咐去做。
一切都安排妥貼。
上官鷹的說話聲繼續傳入耳內,把乾虹青從回憶中驚醒過來,只聽上官鷹說道: “其實不應該勞動他老人家,這樣萬水千山地到來。”乾虹青連忙大發驕嗔,道:“你再要這樣說,我就不理你了。你是他的女婿,他怎能不親自前來。”上官鷹慌忙賠罪,這樣體貼入微的妻子,往那裡找。
乾虹青暗暗竊笑,有時連她對自己的真正身分都有真偽難辨的感覺,她的演出實在太投入、太精采了。
這一切都為了乾羅。
想起他便要到來,全身興奮莫名。
第 三 章 月夜姦情
八月十二日晚。
戌時。
凌戰天走後第二日。
乾羅抵達怒蛟幫前一日。
浪翻雲並沒有喝酒。
這是他的家。
一所隱在怒蛟島南一個小山谷內的石屋。這是島上最僻靜的地方,一里內再無其它人家。兼且石屋藏在山谷的盡頭,屋前小橋流水,非常幽雅。
萬里入無徑,千峰掩一籬。
屋前的小窗,因為山勢頗高,恰好看到一小截洞庭湖的湖水。
洞庭湖潮水漲退的聲音,隱隱可聞。
浪翻雲心中正在重複凌戰天說的“生於洞庭,死於洞庭”。
惜惜也是死於洞庭。
在一個月圓的晚上。
在惜惜的要求下,浪翻雲抱著臨危垂死的愛妻,踏上一艘系在湖邊的小艇,直放往湖心。
小艇隨著水流漂動。
在明月的照射下,惜惜蒼白的臉散發著一種超乎世俗的光芒。
直到她死去,兩人都沒有說一句話。
說話已是多餘的事。
死在洞庭。
自從第一天遇到這蘭心慧質的美女,浪翻雲只覺得他不配。
在另一個早上,兩人坐在小溪邊,把雙腳浸在冰涼澈骨的溪水裡。
一切是那樣美好。
浪翻雲忍不住問道:“惜惜,你為什麼要對我這莽夫這樣好?”惜惜轉過她的俏臉來,她的肌膚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眼中帶著笑意,溫暖的纖手,輕輕撫摸著浪翻雲粗獷的臉龐,無盡的憐愛,輕輕地道:“其它的人那樣蠢,怎知你才是這世上最美麗的人。” 就是那一句話,令浪翻雲覺得不負此生。
他決定全心全意,將自己獻給惜惜。無論是她生前,或是死後。
所有的人都認為浪翻雲因紀惜惜的死亡,以致消極頹唐。浪翻雲卻覺得自己是更積極地去愛、去享受生命。
便像眼前的小屋、遠方和他血肉相連的洞庭湖、天上夜空中的明月和孤獨。
只有在孤獨裡,它才能感受到心懷內那無邊際的世界,感受到一般人忽略的事物。
往日快劍江湖,長街奔馬。
今日明月清風,高山流水。
想到這裡,心中一動。不如往凌戰天妻兒處一行。他這人極重信義,答應了的事,一定要做妥。坐言起行,取過長劍,走出屋外。
樹木清新的氣味,傳入鼻內,鳥鳴蟬唱,奏著自然的樂曲,雜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