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蛐蛐叫醒了靠在他肩頭熟睡著的殳言。
殳言濛濛睜開睡眼,是的,靠在火堆邊,睡意就來了,更何況昨夜幾乎沒有閤眼,直到凌晨才能休息一下。
火已滅去,正懶洋洋地冒著青煙,陽光透過蔓蔓錯錯的枝葉,斑斑駁駁地落在地面上。
殳言用手接住那星星點點的陽光,握緊拳頭卻也把握不住,心中升起一直莫名的失落——她是真的不知道這新的一天該如何去過,太多的未知,太多的不安了。
“走吧。”蛐蛐站了起來,他似乎已經恢復了大半,畢竟他仍然是蟲偶,有著常人不及的體格。
殳言也站了起來,整了整自己的衣裙,順了順肩頭的長髮。
蛐蛐靜靜地看著殳言,她始終不是出自普通人家,舉手投足都流露出一種清雅的氣質,那襲紅裙如同溫柔的火焰,炙熱著蛐蛐的心扉——她,猶如黯然獨立的彼岸花,美麗得寂寞。
我……
“走吧。”殳言向前走去。蛐蛐跟在了她的身後——那個美麗的背影,不知道還能注視多久。
就在這時,殳言忽然回頭,看著蛐蛐嫣然一笑:“你一直盯著我看,看什麼呢?”
蛐蛐頓時覺得血氣瞬間全部湧上了面部,耳根子開始發燙,結結巴巴地答道:“我……我……你……那個……”
“你是不是喜歡我?”殳言輕快地走了過來,湊在蛐蛐面前,語氣中有種挑逗,卻也透著一種壓力,當然,這是相對於蛐蛐來說的。
蛐蛐瞪大了他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又急又羞,情急之下,竟猛地搖起頭來。
這一搖,便搖去了殳言臉上全部笑意,她的眼中轉瞬閃現出晶瑩的淚光,咬緊了朱唇,一副埋怨的樣子瞪著蛐蛐。
蛐蛐著實嚇了一跳,轉而開始用力的點頭,一切全是下意識的反應……
“哈哈哈哈……”殳言大聲笑了出來,蛐蛐就是蛐蛐。
蛐蛐好像意識到這只是一場惡作劇,也尷尬地笑了笑,是啊,這個問題怎麼會有答案,殳言也一定沒有想過答案。
兩人相視一笑,一齊向前走去……
“對了,我要好好研究一下老太婆師傅的書。”
“嗯。”蛐蛐點點頭。
“不如,我們四處走走,碰到壞人,你就……”殳言做了一個殺無赦的手勢,“這樣豈不是一舉兩得,我們也可以行俠仗義。”
“嗯。”蛐蛐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看來殳言真把自己當成殺手了……
“你頭上有草……”
“是嗎,幫我拿下來。”
……
漸漸的,人影消失,人聲遠去,只留下熄滅的柴火徐徐吐著的青煙,循著清亮的陽光緩緩向上,消散在野林沉寂的上空。
依然是那個山洞中,除了柴火被焚滅的噼啪聲,便只有呼啦啦的翻書聲。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殳言都在研究老太婆的那本書,沒有書名,和上次那本一樣,舊得發了黃,裡面的字似乎都是手寫的,而且還不是一個人的字跡,反正——歪七扭八,看起來著實費勁。但是,那些稀奇古怪的招事,倒也深深地吸引了殳言,殳言從來沒有料想到自己對這巫咒之術竟會有如此大的興趣。
就在這時,蛐蛐很精神地從洞外走了進來,他的傷看似也基本痊癒了。只見他手上拎著兩條魚,儼然一副一家之主的樣子——他一直在負責兩人的三餐。那兩條可憐的魚落在身手敏捷的蛐蛐手中,想必也沒有什麼掙扎的機會,現如今 “死不瞑目”,已經被清了內臟,退了鱗片,正在被一個叫做蛐蛐的人小心翼翼地插在兩根木棍上,準備上火烤了。
殳言看著蛐蛐的背影,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轉,悄悄地挪動步子,輕手輕腳地走到蛐蛐背後,迅速將一張黃符拍在蛐蛐背心,同時大聲喊道:“定!”
蛐蛐果然停下了動作,蹲在原地一動不動了。
“哈。”殳言高興得拍起手來,止行符看來並不難嘛。她笑著蹲在了蛐蛐身旁,靠近蛐蛐看著——他真是連眼珠子都沒轉一下。殳言心中一陣得意,惡作劇之心也由此而生,用手指在地上蹭了一點泥土,伸手準備抹在蛐蛐臉上,突然間只覺臉上一涼,蛐蛐已經在她臉上抹了一道土痕了。
“小花貓。”蛐蛐眼珠子一轉,衝著殳言吐了吐舌頭。
“哎呀!”殳言趕緊抬手去擦自己臉上的泥土,卻忘了手剛剛才在地上蹭過一遍,這一擦,便是越擦越髒,小花貓成了大花貓。
“你沒有中咒嗎?”殳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