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最近每次聽見他接電話總能傳出一陣陣的嬰兒的聲音,有時候是哭聲有時候卻是笑聲。
我曾經問過他是不是用了那種小孩聲音的鈴聲,但他卻說沒有,而且還奇怪地說他壓根沒聽見。
最有意思的是,老黃似乎越來越高興,他的運氣很好,有幾則大新聞都被他獨家捕捉了,最誇張的一次一個小有名氣的男明星深夜上街急著如廁,一時沒找到就隨意躲牆角解決了,結果這也被他拍到了。簡直是神了,後來這男明星要告他,老黃不在乎,官司打下來兩人的都紅了,男明星被找去拍疏通尿路的利尿藥物廣告,據說廣告詞是斟酌了許久,有說是我的地盤尿我的,也有提議是尿一尿十年少,最後反倒是老黃的那句喝了某某腎寶,尿到天荒地老被採用了。兩人後來還成了好友,只是那明星央求老黃拍拍小便也就罷了,其他事情給留點臉面,於是老黃也一夜之間成為報社的臺柱,報紙發行量猛增。一個多月來幾乎所有重大事情發生他都在場,不過大家問起來他都只是說運氣而已。
想想他上個月還因為一篇報道失實,闖了大禍,還好社裡念他資格老才抹平了過去,其實是事主沒什麼背景罷了,這世道就是如此,富人的汗比窮人的血要值錢。據說苦主出事前還打了個電話給老黃,老黃接都懶的接。
也可能黴運走到頭了吧,所以現在一路風光。
看著老黃接過電話又火急火燎地出去了,我不禁笑了笑。
老黃出門不久,他抽屜居然又傳來了手機的聲音。我只好翻出來趕快追下樓,但老黃已經不見人影了。
當我只好自己接了電話。
話筒裡面只有一個嬰兒的哭聲,非常刺耳,我餵了半天,哭聲卻越來越大。
我是對這聽筒的,但哭聲卻感覺從後面,或者說從四面八方傳過來,將我包圍起來。
我覺得有些不對,立即合上了電話。
這時,自己的電話居然響了起來,剛接居然是老黃,可他不是沒帶手機麼。
“歐陽啊,和老總說下,晚點出大樣,我又拍到好東西了,就這樣,我不多說了。”說完,電話就掛了。
這麼說我手裡的電話不是老黃的。
但那個手機顯示的卻正是老黃家裡的電話。想想現在沒事,忽然有種惡作劇的感覺——難不成老黃偷偷的金屋藏嬌,還多了個娃娃,估計剛才是那女人打的,聽著是我聲音就不敢說話了吧。
想到這裡到也解釋的通了,老黃家我也認識,很久沒去,乾脆去拜訪下。而且要在老黃回家之前到,一想到到時候老黃驚愕尷尬的表情我就想笑。
週末只是例行的三校,工作不多,我招呼一下就往他家趕了。
老黃住在報社新蓋的職工樓,他資格老,正好趕上最後一班自費集資,房子不貴,但也不實惠。
典型的小兩室一廳,他搬家我去幫過手,不過以後就沒去過了,那時候他還沒離婚,不過從兩人關係來看也不遠了。
老黃不愧是娛樂記者,除了口才好外經常打官司也讓他最後離婚上法庭遊刃有餘,結果房子被他爭取到了,前妻則憤憤不平的揚言要報復,老黃不以為然,說要報復他得排隊買票,有這功夫還是去搞張奧運門票實在點。
說話間我就來他家了,按了按門鈴,畢竟好是要見新黃嫂,我稍微提了些水果和蛋糕,可是門卻不見開。
我又按了下,不過這次時間比較長,站在厚厚門外的我幾乎都能聽到裡面的音樂聲了。
樓道里一個人也沒有,我像木頭一樣杵在裡面。
當我以為裡面沒人的時候,門卻又開啟了。
擺好例行的笑容,低著頭剛想把提的手痠的食品袋子交接過去,冷不丁卻發現眼前一個人也沒有。
但門卻是開的。
這下輪到我尷尬了,只好喊了句我能進來麼?喊過數句覺得有些不耐煩,心想和老黃蠻熟,怎麼他找了個這麼不懂規矩的女人。
還好房子佈局和那次見沒多大變化,我找到雙拖鞋,提溜著走進去,講禮物放在一張鋪著玻璃的四方木桌上。
我原以為開門的人可能躲在門口,可當我帶上門卻依然沒人。
整個房子不大,幾乎可以一目瞭然。但我始終感覺不到有人在,我又喊了幾句,回應我的只是自己的聲音。
“或許新嫂子耳背吧,但那孩子不可能也睡的如此死吧?”我納悶起來,於是踮著腳走進內房。
房間一個是空的,放著一些雜物和舊傢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