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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部分

它毀去,彭西岸卻不肯。“請求你,我對這東西有種不祥的預感,請把它毀掉!”曼兒懇求。“你怕它?它又不動的,怕什麼?”彭四岸強作鎮定。實際上,彭西岸內心也不無恐懼,只是由於一種醫學上的好奇心,使他不願把那“怪眼”毀滅。另一方面,虛榮感也在鼓舞著他。因這“怪眼”的出現,已使他名聞全國,如果他能研究出什麼成績來,說不定拿個世界性的醫學獎。美國醫學協會也促他好好保管這一瓶東西,以便作進一步的探究。半個月過去了,那怪眼的肉愈長愈快,已成為一個與人類臉型大小相近的東西。並且它的厚度也在增長中。彭西岸的驚異和恐懼亦與日俱增。這天晚上,他在房中忽然聽見“格勒”一聲。他從寢室中出來一看,只見放置那“怪眼”的一瓶液體,彷彿在沸騰著,搖盪不定。他急上前觀看究竟,那怪眼隨著液體上下浮動。一時弄不清究竟是它的移動令到那些液體翻騰,還是那些液體翻騰令到它上下移動?然而,不論那一種情況,都是匪夷所思的。彭西岸很驚奇。這屋子裡就只他一個人,他必須徵詢一下他人的意見。於是他打電話給醫學主席湯馬斯。湯馬斯在睡夢中被他叫醒,聽他這樣一說,也嚇了一跳:“你安靜觀察一下,我立即到府上來。”彭西岸再看那怪眼,它的厚度已有增加。看上去與一個真人的臉孔無異。隨著它的騰動,逐漸有一種輕微的呼嘯聲發出來,看清楚了。竟是他的嘴部發出來的。彭西岸愈看愈驚,他決定要離開這屋子。匆匆忙忙在衣櫃中找出衣裳穿上。當他坐在椅上穿皮鞋的時候,那瓶中的液體,因過分翻騰而逸出。霎時間,忽覺燈光都變色了。那“怪眼”也整塊變成青色,臉上五官猙獰,依稀中似乎像一張熟悉的臉孔。記起來了,那不是蘭茜坐輪椅的丈夫嗎?他的五官就是這樣的。彭西岸的頭腦像給巨錘重重轟擊了一下。心中有一個意念湧上來,走,快點走,遲一步恐怕連性命也不保!他顧不得一隻腳沒穿鞋子,奪門而逃。可是他快,那“怪眼”也快,從瓶中沖天冒起,在半空飛揚著。“哼哼,哈哈……”它的嘴部發出一種異樣的笑聲。不論彭西岸向那個方向跑,他都在前面攔住他。那“怪眼”現在已十足是一張“怪臉”,有眼睛,有鼻子,有嘴巴,嘴巴內還有尖銳的牙齒,這時在張牙咧嘴,到處攔截著他?

房中這怪臉赫然是維信。他在嘲弄他,追逐他!“饒了我,饒了我!”彭西岸額上豆大的汗珠冒出來。那怪臉轉動愈來愈急。它張開利齒,彷彿要咬噬彭西岸。彭西岸不得不舉起雙手,準備隨時與地搏鬥。驀地,那怪臉撞在他的右手上,一陣劇痛,細看右手,已少了塊肉。彭西岸掩住傷口,又痛又驚。在他心神昏亂之際,那怪臉又咬在他的頭上,利齒直穿入他的腦中,彭西岸痛極,兩眼一花,倒在地上。在半昏迷的狀態下,他覺得自己是躺在一張病床上,有人替他的腦子開刀,而執行手術的正是維信。“不,我不要他替我開腦,他是我的仇人!”彭西岸心裡想說,可是叫不出聲來。維信獰笑著,用利刀把他的腦子剖開,在他頭上亂劃亂割,彭西岸痛不可當,可是他的手腳被麻醉,一點不能動彈!他憎恨,大罵,痛哭!然而這是他的命運。一剎那間,他的神智清醒過來。他仍舊在自己家中,那猙獰的怪頭正用利齒在不斷咬噬他的腦袋。他驚得再度昏過去了。醫學主席匆匆趕到彭西岸家中,正好看見那“怪臉”把彭西岸的頭咬了一半。他被這恐怖的景象嚇得手忙腳亂,起初還力持鎮靜,想找一根棍棒把那“怪臉”打脫,但在這時候,那“怪臉”的眼睛一翻,對他瞪視一下,老醫生心跳陡然加速,昏暈了過去。不知經過了多久,他才醒轉過來,房中一切已恢復平靜,彭西岸還是躺在地板上,那“怪臉”卻不知去向。在老醫生心目中以為彭西岸的頭顱一定給咬去了半邊,血肉淋漓,十分恐怖。哪知他一眼望去時,彭西岸的頭臉完好如初,一點傷痕也沒有,只是昏迷不醒地躺在地上。老醫生拍拍自己的腦袋:“也許我剛才所見的是夢境?”他上前檢驗彭西岸的身體,彭西岸兩眼慢慢張開。老醫生喜道:“你沒有什麼事吧?”彭西岸疲弱無力地搖搖頭,表示無事。老醫生扶他上床休息。問他許多話,彭西岸都不懂得回答,他一字不說,似乎太疲倦了,只是把眼睛閉牢。“你睡一會吧。”老醫生坐在客廳上陪他。他注意著那以前貯藏那“怪臉”的瓶子,裡面的液體雖在,“怪臉”已不翼而飛。它究竟去了哪裡?他在屋中四處找尋,希望能在哪個角落找到那東西,可是到處找遍都不見。不覺東方已白,天色大亮了。老醫生再看看彭西岸,他十分寧靜地睡著,脈博、氣色十分正常,便離開了他。中午,老醫生不放心,又打個電話到彭西岸家詢問,接聽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