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要把錦兒接走,立即怒視馮三爺,聲音也由不住提高:“再說當日,我生的那個女兒,夭折了。”馮三爺依舊不動:“這種話,只是哄哄別人,哄不了明眼人。當時大哥做了此事,一直瞞著爹孃,爹孃也只當這孩子夭折了,可是大哥過世之前,才說出實情,還逼著大嫂發誓,接回孩子後,讓大嫂必要視為親生。當年你逃走,不過是因大嫂薄待。現在你有了好處,大哥又寫過放妾文書,自然不會讓你再回馮家。可是侄女兒是馮家骨血,天下沒有從母而不從父的道理。撫養大哥的遺孤,本是我們該做的事。”
“送客!”馮三爺說一句,秀兒就覺得自己的心像被剜了一塊,自己的女兒,自己的掌上明珠,怎麼可以被這樣帶走?馮三爺當然曉得自己三言兩語,不會讓秀兒交出孩子,可是此時又需要錦兒回鄉,不然的話,就要自己的女兒去頂缸。聽了這話也就起身:“你若不願意,那我們只有上公堂了。”
一旦上了公堂,那就是馮家穩贏,天下兒女,只有隨父沒有從母的,秀兒想到這句話,心頭煩躁起來,但還是對馮三爺道:“我早已不是那無知村姑,這樣的話並嚇不倒我,您還是請回,回去告上令尊令堂,錦兒並不是他們的孫女,他們的親孫女,早已夭折,錦兒是我在半路閃過撿的。”
馮三爺又是一笑:“方才我已經遠遠瞧過孩子,那孩子眉眼都很像馮家人,所謂撿來之說,半點都騙不了人。至於是否馮家骨血,馮家人自然有法子。你還是把孩子抱出來,讓我帶走,不然的話上了公堂就難看了。”
“關門,給我拿掃把把人趕出去!”秀兒只覺得心中氣血翻騰,再和馮三爺說一句話,就要噴血,只是大喝一聲。小荷在外面聽見,真的拿著掃把走出來。
馮三爺往後一退,退到外頭:“你越慌亂只能證明我說的的對的。至於別的,馮家雖不是什麼大族,可在這京中也有幾個姻親,並不是隨便被人拿捏的。”
說完馮三爺就離開,秀兒這下再也撐不住,一口血就噴出。嚇的尚媽媽急忙上前扶住。秀兒噴出這口血,感覺自己心裡鬆了些,搖搖手道:“等我想一想,還有什麼事能阻止?”
“世人都愛骨血團圓,這樣的事,就算是去求那些,可他們若聽的那家大娘子不再薄待錦兒,定會覺得錦兒歸宗甚好 。說不定還會反過來勸你放手。”小荷跟隨秀兒去那些高門大戶走了這麼兩年,再不是當年什麼都不知道的鄉下村姑,憂心忡忡地勸秀兒。
不,女兒一定不能給馮家,馮家那邊就算待她再好,也比不上自己這個親孃。秀兒的心雖慌亂,但還是能清晰明白這點。
“除非,”尚媽媽在旁邊道:“除非,王姑姑立即嫁人,您有了丈夫,錦兒也就有了父親。繼父如父,馮家那邊就算再囉嗦,可只要繼父把錦兒上在這邊的族譜,視為親生,官府也會斟酌。”
一邊是生母繼父,另一邊是嫡母,官府會偏袒生母繼父這邊也說不定。秀兒不由苦笑:“原來我繞來繞去,還是要去求個男人,可是,我要嫁誰?誰又肯娶我?”
尚媽媽躊躇一下才道:“其實眼前就有個人,石大爺是個忠厚的好人,不如……”後面的話秀兒明白,接著秀兒就搖頭:“這不成,不過是權宜之計,再說,再說,我……”
尚媽媽拍秀兒的手一下:“一邊是骨肉分離,另一邊是你受些委屈,難道你不肯為錦兒受些委屈?先不說石大爺是個忠厚好人,就說內院都是女子做主,他就算想薄待又怎麼薄待?”
因此,只有去嫁石大爺了?這門親事看在外人眼裡是極好的,可看在自己眼裡,秀兒還在徘徊,小荷已經道:“哎呀,既是權宜之計,不如這樣,等這件事過了,就下堂求去,豈不是……”
尚媽媽一巴掌打在小荷肩上:“胡說八道的丫頭,婚姻大事,何等要緊,要你這樣胡作非為?”秀兒的眼裡卻露出喜色:“這樣也未嘗不可。”
尚媽媽還要反對,秀兒已經一拍桌子:“小荷,你去石家,尋石大爺,就說我要尋他有事。”小荷哎了一聲就跑出去,尚媽媽已經白秀兒一眼:“王姑姑,這種事情,哪能胡做?”
秀兒下決心是很快的:“尚媽媽,你也曉得,那些女人家會的事,除了針線梳頭旁的我都不會,我只曉得串門走戶,賺些銀錢養活女兒。你要我坐在後院,我是過不下去的。”
石大爺已經走進來,小荷去喚他時,他簡直是一喚就來,聽到秀兒這話就急忙道:“你若能嫁我,我定不會讓你坐在後院,還是像平日一樣。”
不得不承認,此時此刻,秀兒聽到這句話,心裡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