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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院手續都辦好了,咱們今天就可以回家了。”中年女人的聲音,不過聽起來總覺得怪怪的。

“你是誰?誰找你來的?”

“我是專業的看護,叫粟英,是醫院介紹我來的,詳細的資料你可以去醫院查查。”

一茜慢慢坐起來伸出手去摸索著來人,她也不躲,甚至走過來由著一茜在她臉上游移。

她寬寬的額頭,顴骨有點突出,一茜收回手,不好意思地笑了,“你別介意,我只是想確認一下,畢竟……”

“沒關係,很多的患者都是這樣的心態,對於自己看不見的總會有許多顧慮,”女人很憨厚地笑聲傳來,一茜聽她說完才稍稍放心。

“你叫我英姐就行,以後有什麼事都交給我,你就放心吧。”

一茜嘴角邊勾勒出淺淺的笑容,她心裡卻沉沉的,難道今後都要靠別人照料嗎,苦重的生活才剛剛要結束,突然之間天地倒轉,冰冷的黑暗中只有她一個人,是不是太荒唐了,為什麼我就不能擁有平凡寧靜的生活?

她現在的世界,像小時候坐火車過隧道時那種恐懼的心情,冗長而濃墨一樣的漆黑,沒有一絲光明,耳邊是隆隆的聲音夾雜著大人們說得聽不懂的話,想伸手抓住什麼,腦子裡卻空白的,分不清方向,看不見前方。

她的眼淚在眼圈裡,心空空的,攥著拳,沒讓自己哭出來,哭給我自己看嗎,算了,眼淚只會讓自己更脆弱。

花店暫時關了,英姐每天按時送童童上學、放學,一茜乖乖窩在房間裡,幾天都沒下樓來,她還是適應不了滿眼的黑暗,夜半醒來會害怕地小聲嗚咽,會茫茫然看著前面暗自傷神。

這一天一茜坐在窗邊,外面的車輛停停走走,她聽的見路過人群的腳步聲,聽的見他們話語裡流露出的各種情緒。

原來聲音的世界也很繁複多彩,只不過需要澄淨的心去傾聽,需要沒有視覺感官的表面雕琢。

忽然聽得有人跑上樓來,一茜回身道:“英姐,是你嗎?”

“一茜啊,我們去外面散散步怎麼樣,今天的陽光很好。”英姐拉著一茜的手,一茜感覺這雙手很結實,很溫暖。

由英姐攙著走下樓,一茜走過花叢,嗅到一陣陣清香。

推開木框的玻璃門,她站在香衣花店門前,有微涼的風吹拂臉頰,她感覺整個人都忽然間煥發了神采。

“給。”英姐把杯子放到一茜手上,那是藍山苦澀溫存的味道,一茜貪婪地移到鼻尖聞了聞,才莞爾一笑道,“謝謝英姐。”

靠著牆,聽著細細的風聲,品著藍山乾澀而苦後回甘的餘韻,牽動了她對生活的體會,原來靜靜的黑夜會讓很多沉睡的夢再次甦醒,會讓一顆幾近破碎的心慢慢縈迴希望的光芒。

“來,坐上去,這是新買來的輪椅。”手中的杯子被接過去,一茜被英姐安排在一處坐下,厚實的毯子蓋著身上,一茜用手摸摸,軟軟的手感很好。

“在屋子憋久了吧,咱們這就去散步。”英姐縷縷一茜被風吹散的髮絲,輕輕地說。

一茜沒說話,心裡很喜歡這樣的安排。

他們走在路邊,落葉從樹上飄落,經過一茜再飛到遠方,她揚起臉,衝著風的方向伸出手,彷彿感覺到風漫雲卷、淡煙疏柳的春日,清淺河水旁陽光明媚、素菜清香,她微微一笑,臉上堆積許久的陰霾漸漸散開,漸漸變得明朗。

原來人間有味是清歡就是這份意境,可是屬於一茜的這份清歡疏淡要等到她面對一世的漆黑才感知的到!

她們在公園裡轉悠,一茜聽得身邊有小孩子的笑聲,聽得英姐在她身後輕輕的腳步聲,聽得秋日冷冷的氣息和心底慢慢浮出的希望。

“一茜,我們今天去醫院複查吧。”一茜還懶懶地躺在床上,英姐推門進來。

“好啊,不過好像幾天不見童童了,他在哪裡?”一茜坐起身子,感覺到燦爛的陽光照在背後,暖融融的。

“我早送他去上學了,你就不要操心了,臨走時他來你房間看你,你還睡著哩。”

英姐質樸的笑出來,她走過來把一件披肩圍在她身上。

“這是什麼?”一茜問道。

“是印著海棠花的披肩。”英姐把披肩的一角放在一茜的手裡,而後細心地為她理理稍顯凌亂的頭髮。“你摸摸看,很柔軟的面料,顏色也很清麗,適合現在的你。”一茜覺得英姐湊過來時有一種熟悉的氣息,而且那雙手在撫弄自己頭髮時都有種久違的牽掛和恍然。

“英姐,你……”一茜揮著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