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願這煙火人間,安得太平美滿。
作者有話要說:
☆、並不是什麼禮物都應該抱著感謝的心情接受
一月後,長安漸漸恢復了昔日的繁華,日間轉暖,春至後的第一場雪飄然而來。
“嚯!……哈!”
依舊冷清的小院裡,不時傳來幾聲呼喝和重物撞擊樹幹的沉悶聲音。
“……”蘭尋劍黑著臉從屋裡探出頭來,“五缺,你在幹嘛。”
五缺保持著一隻腿還伸在空中的架勢,回過頭道:“練功啊,少爺。”
“練功就是踢踢樹幹打打樹葉嗎?”
“我也想踢門來著,那不是怕吵著你嘛。”
“怕吵著我你倒是別出聲啊!”蘭尋劍被這邏輯梗得聲音都抖了幾抖。
“……哦。”五缺很委屈地收回了擺好的姿勢,不料他之前一直忘了腿還在空中沒放下來,這回一個動作沒平衡好,就結結實實又整個人摔到了地上。
“……”蘭尋劍瞟了趴在地上的五缺一眼,乾脆踏出門來,拋下一句“算了你接著練吧我出門了”就走了。
五缺爬起來拍拍土,衝著已經沒有人影的院門認真點了點頭:“是,少爺!為了不讓閻王爺來找我們,我一定努力練功!”
“嚯!……哈!”
細雪在長安城中飛散,如同皇穹遺落的玉屑。蘭尋劍徑自出了城,不久便踏上了冥濛繚繞的山路。
這正是通往蕭三那處居所的道路。昨夜,他忽然接到密信,上有蕭三的筆跡寫著“事態有變,請明日山上一敘”,於是此番前來赴約。
卿靄掩映間,層甍忽顯,蘭尋劍不知不覺加快了腳步,想來這兩月一直未有蕭三等人的訊息,也不知是否遭遇了什麼異變。當今的皇帝聖意難測,若他出手……雖然自己素來也鄙惡蕭三,但他到底是明裡暗裡為自己出過不少力的,蘭尋劍細細忖度,倘若他真是已在危難之中,自己於理是應施以援手。
登上最後一級臺階,峰頂的景色一如既往,翠屏隔千里,江水輕如練。蘭尋劍心頭頓感世事變遷之愴然,上次離開這裡的時候,以為那人……不過是個已經永遠離開自己的夢境啊。
如今倒好,他再不是夢裡的人,卻更比現實殘忍。
蘭尋劍走進屋轉了一圈,卻半個人影都沒見到,非但如此,屋內陳設擺件都已蒙上細細灰塵,看來是有些日子沒人在了。
這怎麼可能?蘭尋劍一臉疑惑地走出屋子,門前空地已有一人立於中央等待,見他出現,眼角便漾起微微的笑意。
這正是他曾經的主人,也是他曾費盡心思要仇殺的人。
陷阱?
蘭尋劍立刻渾身都緊張了起來,伸手摸上腰間的劍,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那人。
那人卻一臉輕鬆:“小九,多日不見,汝可還安好?”
“不勞費心。”蘭尋劍道,握著劍柄的手絲毫沒有放鬆。
“孤之前並未想要加害於汝,又何必如此防備?”他道,“聽聞天下換了新主人,與汝更頗有淵源,是也不是?”
蘭尋劍不答反問道:“蕭三他們在何處?”
那人笑意更濃,看了他半晌,才伸出手來朝身後指了指。
蘭尋劍蹙眉:“你是說他們已經離開長安了?”
“非也,”他伸出手指晃了晃,道,“孤的意思是,在這山谷裡。”
蘭尋劍悚然一驚,怒道:“你!你對曾為自己賣命的人下此毒手?”
“不曾。其人自取滅亡,亦是命定天數。”
“……”蘭尋劍半張著嘴,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無關之人休再多提,孤此番命汝前來,是有薄禮相贈。”
“無關之人?你就這樣……”蘭尋劍說到一半就被打斷,是對面那人忽然扔了一物過來,他未及思考便本能地伸手接住,低頭一看,原來是一塊泛著金光的腰牌,正面刻有“孫”字,四周還有精細雕琢的盤龍式樣。
他扔來此物,便轉身離去,口中道:“御賜金牌,權當孤贈與汝的最後一物,進宮面聖可用得上。”
蘭尋劍見他要走,身形一閃便追了上去,攔在那人面前:“慢著!”
“何事?”那人揚起下巴斜視他,“難道汝還恨當日未取得孤性命,今日要重演一番麼?莫忘了結局至多不過是與孤同歸於盡!”
蘭尋劍道:“你為何要將金牌交予我?還有,這是你從哪裡得來的?”
那人一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