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夢裡男人的背影溫潤如玉,他牽著她的手,在一片煙霧繚繞中,牽著她向前走。
白素心加快腳步,可奈何怎麼也快不過他。
“讓我看看你,好不好!”白素心忽而用另一隻手攥住了男人的胳膊,索性賴在原地,不想走了。
夢裡千次纏綿,卻奈何每一次都看不清男人的臉,這一次她真的急了。
卻不想,一度無聲的夢境突然就有了聲音,一個低醇的男聲在呼喚,叫著“薔兒”。
接著,男人便回了頭,煙霧漸漸消散,她終於看清了那個男人的面相,瀟灑倜儻的男人氣度雍容,深邃的雙眸裡滿是濃濃的愛意,看得人迷醉不已。
“薔兒。”男人又叫了她一聲。
白素心怔怔的立在那裡,“你叫誰?你又是誰?”
男人笑,不答,“薔兒,跟我來。”
繼而牽著她的手,繼續向前走。
夢裡,男人推開了一扇門,放眼望去,是桃花滿園。
出神之際,二人已經來到桃花樹下,花香滿溢,一片桃花微雨。
男人託著她的臉,依舊喚著她“薔兒”,聲聲寵溺。
“你到底是誰?”白素心大喊了一聲,接著猛地彈坐了起來。
夢醒了,一身虛驚,卻忽而撞在了一個男人的肩上。
“你醒了?”男人輕拍著她的背,低聲問著。
“師父?”這聲音,她還是熟悉的。
南華清扶著她的雙肩,疼惜問道,“又做噩夢了?”
白素心不置可否,夢裡如夢如幻,終歸算不上是噩夢。
“夢到誰了?”南華清又問。
白素心回想,夢到了一個男人,那男人是……
夢裡的景象慢慢倒放,接著她猛然一驚,夢裡的男人她見過,在桃園的別墅裡,在那張全家福上,是慕遠儒!可是她為什麼會叫她“薔兒”?
“薔兒……”白素心忽而低語。
南華清聽罷,卻是心絃一緊,這暱稱他似曾耳熟。
“師父,找我有什麼事嗎?”白素心轉了話題,南華清深夜冒險而來,總不會是專程來看她的。
南華清端起手帕,擦拭起她額尖的冷汗,接著溫純道來,“我來只是想提醒你,近來,你的行事實在是有些高調了。”
白素心略感疑惑的看著他,她現在的所言所行都依著現有的身份,況且,原本,“白素心”就不是一個低調之人。
“與總理一家走的太近是其一,攀附顏座是其二,不該與靳寒合作,這是其三。”南華清一一例數。
“我所做的一切是為了兵工集團的發展。”她並不覺得她做的有何不對。
“你應該知道,你的身份,是不該有私心的。”南華清一如既往沉然的語氣,卻是不怒自威。
“你說我有私心?”白素心覺得窩火。
“你進來的行事不就是在順應自己的喜好嗎?兵工集團的一舉一動,牽動著多少的政治神經?你卻在這個關頭,頻頻和當政者示好,這會給你惹來大禍的。”南華清的提醒不是沒有因由,作為在野黨背後的最大財團,白素心近來的舉動著實惹人眼球。
“我做事有分寸。”白素心決然一句。
“你怎麼還是不懂?”南華清擰眉,一雙深眸頗多焦慮。
“我是不懂,我只知道自從總統簽署了和平協議,限制了武器出口之後,兵工集團的股指便大受影響,比起峰值,兵工集團的市值已經縮減了近百分之四十,如果我再不做些什麼,數萬職工的生計何來?如果我保不住這個總裁的位置,我臥底在白家還有什麼意義?”她望著男人的雙眸,聲聲質問。
“總之,我不許你再胡鬧下去了。”一向沉斂不懼的男人,不知為何,偏偏避開了她的眼神。
“這事,由不得您。”她印在骨子裡的倔強,這一刻暴露無遺,或者,也只有在師父面前,她才能這般任性一回。
南華清忽而起身,俯身望著她,“你如果再這樣胡鬧,執意要和靳寒聯手的話,我會立刻終止你的任務,把你召回局裡。”
坐在床上的女人,卻忽而失笑,應了一聲,“好啊!”
這不是她一直所期望的麼?
南華清負手而立,轉過身去,雖然換了臉,換了身份,失了記憶,也不知道怎麼,“顏家大小家”骨子裡的傲氣,她倒是一點都沒忘。
白素心也知道,師父說的都是氣話,他是定然不會將她召回局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