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堂弟子離開之後,又有一艘雲艦出發,向東方飛去。
應龍宗這次損失了數百萬顆玉石,想要修復大陣,需要大量的玉石,就算是應龍宗的玉石儲備,也不見得能夠,他們不得不派出雲艦向外採購。
他們自然不知道,載天府正有一大堆的雲艦,和高達百倍的賦稅正等著他們。
……
載天州向東,在載天州的邊緣,有一座山,叫做悔而山,悔而山極高、極險,如同一支利劍直插蒼穹,這座山在凡俗之間並無名聲,因為它實在是太高、太險,凡夫俗子根本就不可能爬上去。
但在這座山上,卻有一個小宗派,這小宗派的名字都沒多少人知道,但是他們卻有一名太上長老,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因為這個小小宗派,卻出了一位位列人榜,躋身仙君的人物。
他就是明夷仙君。
清晨,當整個大地還籠罩在黑暗中時,第一縷陽光已經籠罩在了悔而山的山頂。
悔而山山頂,有一處突出的斷崖,斷崖之上,有一間茅屋,茅草稀疏,似乎已經許久沒有修繕過,茅屋之前,有簡單的石桌和石凳,而石桌之上,擺了一壺酒,一位老人正坐在那裡,自斟自飲。
不,他其實並沒有斟,他只是擺了一壺酒,然後端起杯子,舉杯對著天邊的朝陽。
那酒杯極薄,在陽光下,呈現出半透明的色澤,而朝陽照射之下,酒杯裡似乎溢滿了灼熱的日光,老人就這樣端著一杯日光,湊到唇邊,昂首一飲而盡。
“哈!”一道灼熱的氣體從他的口中哈出,山峰上籠罩的霧氣被一口哈開,熱氣泛著隱隱的紅色,在空中翻騰片刻,宛若一隻火龍,上下飛舞,這才漸漸散去,消失在了霧氣之中。
然後老人再舉杯,再飲,如此反覆。
這位老人,便是明夷仙君。
地火明夷,日入地中,他修煉的功法極為特殊,需要的是一種特殊的日光靈氣,是火,卻又不是凡火,是日光,卻又不是純正的日光,這種靈氣極難尋找,直到他得到了這隻九州地火盞。
九州地火盞是傳說中的法寶,本是一套十件,一壺九盞,這只是其中一隻。
但是僅僅這一隻,就造就了位列地榜,六十四仙君之一的明夷仙君。
“誰?”老人突然轉身,手中的酒杯收回,牢牢扣在手中,轉身怒喝道。
沒有人回答,但是霧氣之中,卻有一個身影慢慢顯現出來。
“你是何人?”看到那個人,老人微微皺眉。
這也是一位老人,不過年齡顯然比他要小一些,或者說外表上看起來更小。
他就像是一隻剛剛從天邊升起的太陽,全身上下散發著無盡的熱力,卻又被什麼東西隱藏起來,含而不發。
只是一眼,老人就感受到了難言的威脅。
“我?我只是一位來取回屬於我之物的人。”那身影漸漸走出薄霧,面上帶著冰冷的笑意,“悔而子,你佔據我的東西實在是太久了?”
悔而子下意識地看向了手中的酒杯,冷笑道:“原來是一個覬覦寶貝的宵小,你若是想要搶,那就來吧。”
他頓了頓,道:“還有,悔而子這個名號,我早就不用了,我是明夷仙君。”
“不,你誤會了。”後來者的真容完全顯露出來,“我所要的不是那小小的杯子,我要的是……明夷仙君的名號!”
“想要明夷仙君的名號?”悔而子卻是笑了起來,“就憑你?不自量力!”
來人的嘴角勾起了意思冰冷的笑容:“不自量力的是你。”
剎那之間,太陽的光華大盛,天地之間,似乎突然出現了第二顆、第三顆太陽。
悔而山的霧氣翻騰起來,宛若被什麼龐大的力量劇烈攪動著,砰砰的碰撞聲連綿不絕,兩隻驕陽在空中碰撞,交錯,飛濺……
許久之後,聲音漸漸停歇,霧氣散開,悔而子趴伏在地上,生死不知,而另外一人負手站在他的面前,微笑道:“今日開始,明夷仙君的名號我就收下了。”
他頓了頓,伸手從桌子上拿起了那九州地火盞,道:“既然你想要我收下,那我就卻笑納了。”
這九州地火盞對他所修煉的功法大有裨益。
悔而山之外不遠處,一艘雲艦懸停在空中,兩個人站在船舷上,一前一後,都在張望著悔而山的方向。
“公子,長老他不會有事吧……”厲青田低聲道,明夷長老去了太久,他們免不了要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