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外間,才道:“那麼大聲做什麼?好不容易哄睡了,我可不想讓他又哭了。”
墨跡是洗不到的,子吳氏那白色的手絹上,多了幾朵墨梅。
淡淡的靈氣從墨跡上飄出來,清香馥郁。
“我不管了,娘你養著他吧。”子柏風攤手,這愛哭的小傢伙,他可纏不了。
嚴格來說,這小傢伙剛出生,愛哭也正常,就是哭起來太麻煩了些。
看子堅和子柏風兩個人轉臉就溜掉了,子吳氏也只能嘆一口氣:“唉,男人啊。”
不過她心中卻是滿心歡喜。
一直以來,她和子堅兩個人,都在猶豫要不要再要一個屬於兩人的孩子。
但是他們很擔心再要了孩子,會影響到現在如此和諧融洽的關係,再則,對子柏風和小石頭兩個孩子來說,也不公平,便把這個心思按捺下來。
但是看到子柏風和小石頭兩個人一天天的長大,特別是小石頭,那個頭一天一個樣,眼看著就要長大了,子吳氏的心裡也有些莫名的惆悵。現在子柏風就天天忙得團團轉,小石頭更是一天到晚不見人影,不知道瘋到哪裡去了,待得日後子柏風和小石頭都成了親,她覺得自己將會更加孤寂。
但就算是再要一個孩子,不也有那一天?而且會再經歷一次。
子堅有斧鋸刨鑿四兄弟,當成心肝寶貝一樣,算是沒事能給他解個悶兒,而她也把注意力轉移到其他方向,打算做出一番事業來。
這個小傢伙的誕生,就像是上天賜予她的禮物,對她的努力的肯定,子吳氏自然是高興不已。
子吳氏就決定,把這小傢伙當個孩子養好了,嗯,就叫小桂寶。
不過這麼一來,家中的其他小傢伙們就遭了秧,這小桂寶喜歡和其他的小傢伙們玩,還喜歡哭,一哭起來,就是一灘灘的墨跡,踏雪是一天比一天黑,都快全黑色的了。
教育小孩子,是一件格外辛苦頭痛的事,好在子吳氏有耐心,也有經驗,雖然辛苦了些,卻是很開心。
僕人們對這一家的稀奇古怪,都已經見怪不怪了,都知道這些人是修士,誰也不敢嚼舌根,都假裝沒看到。
再則主家為人寬厚,待他們也厚道,他們也就裝聾作啞了。
這些是後話。
……
且說家中下人領了子吳氏的命令,帶著子柏風的幾卷試墨帖前去裝幀。
書肆一條街的隔壁,便是整個西京最大的書畫街,因為子吳氏專門交代,去尋找最好的裝裱店,所以僕人直接就奔向了西京最有名望的一家裝裱店,九心齋。
九心齋的店面不大,每日裝裱的畫作也不多,不同於其他的許多裝裱店,不但代為裝裱,而且還代為出售,九心齋是隻裱不售,廳堂裡掛著的多是裝裱完的畫作。
不大的店面裡,只有一個學徒在忙活,看到僅僅是一個僕人帶著畫作過來,他也不怎麼在意,道:“裝裱的話,放在那裡就好了,待師父回來看完之後再定價,過幾日來取就好了。”
這也是九心齋的規矩。
這位僕人也知道這規矩,叮囑道:“這是我家大人的書法,急需使用的,還煩請您快點。”
“我省的。”學徒頭也沒抬,“半月之後來拿即可。”
這位僕人知道著急也沒辦法,於是回去彙報,子吳氏便定下了調子:“那我的桂墨軒便半月之後開業吧。”
在這之前,子吳氏還要去尋找合適的店面,設計、裝潢、寫匾,事情還非常多,除了子柏風之外,他們也都忙了起來。
且說不多時,九心齋的大師傅回來了,這是一位老人,鶴髮童顏,面帶微笑。
他剛剛進門,就覺得什麼地方不對,他抽了抽鼻子,頓時嗅到了角落裡的試墨帖,開啟一看,頓時瞪大了眼睛。
“這是誰送來的?”大師傅問道。
“不知道誰府上來的,我讓他十五日之後再來取……”
“胡鬧!”大師傅頓時皺起眉來,對待那些不知道什麼人附庸風雅來裝裱的東西,他們確實一貫是這種態度,但是……
“我來裱。”大師傅道。
“師父?”學徒瞪大眼睛,其實大師傅已經有十來年沒有做過這活兒了,很多對外宣稱是大師傅親自出手的,其實都是出自他之手,只是他自問自己還未出師,便一直呆在這裡,當個學徒,卻不知道有多少裝裱店的人,想要出重金挖走他了。
“你要學的,還很多啊……”大師傅搖搖頭,嘆口氣,捧著書畫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