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著孩子剛剛走到門口，就聽見一個沙啞不清的聲音傳來。

我停頓了一秒，又抬起腳步要走，這回這個聲音大了點，只是還是沙啞不清楚。但是我知道是趙小富不讓我走。

但是我不能留下，那樣感覺太掉分了。裝作沒聽見繼續走。

這時候黑山老妖婆說道，兒呀！你有什麼事跟我說，後面的話我就不知道了。因為我離病房已經越來越遠了。

本來我沒有打算走的，只是話趕話說到那裡了，我必須走，心情很複雜，有好多的想法。亂糟糟的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剛剛走到護士站， 19叫住了，我說21房的。你們又該交費了。

雖然心裡早有心理準備，知道10萬塊錢不禁用。但是也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了了。

腦子一下子就大了。因為問肇事者家屬要那10萬塊錢，費了那個老事了。要是再問他們要錢恐怕不易了。唉，愁人。

都說關上哪裡去，別上醫院。管買什麼，別買藥。真是一點也不差，這裡就是個無底洞。還不能降價。

我停住腳步。問護士。這個錢還能用幾天？

護士說，明天的藥已經開出來了。後天就沒錢了。一會就把清單給你送過去。

我說，那麼快，問肇事者要錢，恐怕沒有那麼容易。就怕要不來了。

護士說，就這幾天費用多。只要過去這幾天所有的藥量都會減下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恢復快的話，半個月你們就能出院。

半個月呀。我一聽還得半個月。還得是恢復快的情況下。

半個月還得不少錢呢。該怎麼問肇事者家屬要呢？

我跟護士說。你們把清單送給我婆婆吧。他想留在這裡照顧他兒子的。我也累了，帶著我女兒回家休息休息。

一個護士說，那是你婆婆呀。他留在這兒能行嗎？你看看他那個樣子像是照顧病人的嗎？

我說道，照顧別人也許不行。那是他兒子呀。照顧他兒子，他總行吧。總有幾分真心吧。

另外一個護士說，我幹護士20多年了。能不能服侍病人，我一眼就能看出來。就你婆婆那。我敢說，他一天就急了。

一個相對比較年輕的小護士說的。你婆婆怎麼穿的那麼洋氣？你們怎麼穿的這麼普通？你要不說？我們還以為是你們家的一個富貴親戚呢。

我說到，我婆婆就是有錢。但是她錢不給我們花，我們沒也不稀罕。

不說了，她急不急我就不管了。他既然想留下來表現給他兒子幹，就讓他留下吧，我也趁著這個機會。回家休息一下。

就這樣我拿著行李，抱著小丫頭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沒有給我爸爸打電。我先來回的太費事了。油錢也太多了呀。還不如我坐車划算。

我還是等著我是坐客車吧？15塊錢就到家了。

要是讓我爸爸來接我，還得，等著老爸把車開來，那還得一個小時，一個多小時我坐客車就到家了。不划算，太不划算了。

我在心裡還自己洋洋得意的想著。跟著趙小付這麼多年。別的沒學會，精打細算過日子倒是學會了。

我還沒等到來客車來。我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這個手機號碼。有點熟悉。但是就是想不起來是誰了。停頓了有兩三秒。我按通了接聽鍵。

我就聽見裡面，傳來了一個沙啞的聲音。說道，你回來你快點回來！

我是仔細聽，都聽不出來說的是什麼。

我知道是趙小付的聲音。我停頓了兩三秒說道。你媽媽想在那裡服侍，就讓你媽媽在那兒吧。

這幾天他都沒問過你的事兒。這回你醒了。 你那麼孝順她。他也該操勞操勞你了。

這幾天我也太累了。小丫頭也需要回去休息休息。我們娘倆回去兩天，過兩天再回來。

再說了，我主要是，還得去問肇事者家屬要錢，醫院裡又催著繳費了。

我又沒有錢。我不去跟你要錢。操心錢。我上哪裡弄錢給你交費？

說完以後我就把電話掛了。因為我老遠就看見。回家的客車。緩緩開來。

我還沒等到客車來到面前。趙小付的手機又打來了。

我就猶豫了，到底要走還是不要走？不要走吧。我覺得就該讓黑山老妖婆，在這裡照顧他兒子。

要說走吧，但是聽見趙小付的聲音，我又捨不得離開，又不想走了。唉愁人沒有主心骨的人就是犯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