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鋪面,門口高挑著酒旗,老遠就可看得見。
其實,掛酒旗,那顯得多餘,“李集”百來戶人家,誰不知道這家酒肆集裡的人沽酒上這兒,晚來沒事想喝兩杯也上這兒,還用得著掛酒旗麼?
當然,那高挑的酒旗該是為外來的人懸掛的。
就這麼一家,怕人不知道,只有這樣招來了。
雖然是大晌午,在北方這個季節裡仍然冷得很,雪是早住了,而且也快溶化了,刺骨的寒冷北風,依然像刀子,颳得呼呼響。
北方人誰都知道,溶雪的日子,要比下雪的日了來得冷那是因為僅有的熱氣會被雪吸去了。 讀書論壇 酒旗兒在寒風中抖擻,那低垂的棉簾掀動,由酒肆裡走出個人,嘴裡鼻子裡還直冒熱氣兒,出門就打了個哆咦。
那是個英武少年,年紀近二十,穿一身棉襖褲札著褲腿。濃眉大眼,皮包略嫌黝黑,看上去很精神,眼神挺注,看上去也很機警。
不管怎麼說,他長得雖不俊,但很順眼,黑得也不難看,甚至放還有點可愛。
他,是渤海三刀裡,“九環刀”岑泰的那個愛子,“虎兒”岑明。
他站在門口,四下裡一張望,看看預備往那兒走,突然他眼望集北凝了目。
集北那條小路上,緩緩馳來了一匹馬,鞍上是個帶著狼狽像的俊美白衣少年,是那位“渤海三刀”中,“快手刀”趙玉書的好兒子,“玉面小霸王”趙奎。
趙奎沒精打采,失神落魄地任馬馱著進了“李集”,他沒停在往南走,沒看見站在酒肆門外的岑明。
岑明看著他進了“李集”,看著他走過酒肆門口;看著他還要往南去,突然,岑明出聲叫道:“奎弟。”
趙奎聞聲勒遙控馬,轉眼投注,先是一怔,繼而說道:“明哥,是你……”
拉轉坐騎馳了過來,近前翻身下馬,急道:“明哥,你怎麼跑到了這兒,大爺呢?”
岑明神色微微一黯,搖頭說道:“我跟他老人家分散沒幾天,不知道他老人家現在在那兒。”
趙奎呆了一呆,凰“你跟大爺分散了,這話怎麼說。”
岑明道:“禍是自己惹的、前兩天。”
接著,他把經過說了一遍。
聽畢,趙奎皺眉第一句話便道:“大爺也真是,好好的管人家的閒事幹什麼?如今可好,酒肆毀了,得罪了官府衙門真要說起來前者那還好,後者可就有一輩子甩不開,脫不掉的麻煩。”
岑明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老人家的為人跟脾氣,要換是我,這事一旦臨到頭上,我也是非管不可。”
“好了,明哥,”趙奎道:“你跟大爺都是俠肝義膽,古道熱腸的好人,只是……”搖搖頭接道:“我不說了,說了待會兒又挨你訓,什麼不夠意思,有失‘渤海三刀’俠義本色了,全來了……”
岑明笑笑道:“那是,奎弟,‘渤海三刀’這名號闖來不易,咱們晚一輩的雖不能青出效蘭,可也絕不能在咱們手裡毀了他,尤其老一輩的三位俠義半世,英雄數十年…,··”
“我明白,明哥,”趙奎點了點頭,道:“也許我是‘渤海三刀’中唯一不肖的後人……”
抬眼凝注,接道:“你說那兩個姑娘往家裡去了。”
岑明笑了笑,道:“這是我爹的意思,女人家不比男人家,在江湖上拋頭露面的跑來跑去總不好,再說她們的遭遇……”
“我明白,明哥,”趙奎道:“沒人說大爺做的不對,‘渤海三萬’是江湖上有頭有瞼的俠義英雄,大爺他該這麼做,算算那兩位姑娘該快到家了。”
岑明點頭說道:“是該快到了……”
趙奎目光“一凝”,笑了笑,遲疑著道:“明哥,那兩位姑娘長得很標緻麼?”
岑明點頭道:“很標緻,打從我生下來的那天到現在,我沒見過像她那麼標緻的姑娘!”
趙奎忙道:“什麼那就好了……”
岑明凝目說道:“什麼那就好了,奎。”
趙奎忙道:“沒什麼,明哥沒什麼。”
岑明道:“沒什麼,那是最好不過,奎,從小在一起長大,誰不知道誰麼,奎,少年風流下傷大雅,也無可厚非,要是近乎淫穢的下流,那就不該,得趕快改一改,一切以‘渤海三刀’四字為重,要不然將來你會懊悔的。”
趙奎有點窘,皺眉說道:“瞧,明哥,你扯那兒去了,難道我在外面還敢不規矩,替‘渤海三刀’丟人,我不會的,明哥,姑不說‘渤海三刀’家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