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既然說到此處,這事兒就算翻篇兒了。可陸覺心裡頭始終有個疙瘩,不大痛快,連吃飯時都心不在焉,倒是吃罷了飯,先急急的跑去了後廚,可巧,今日又是李廚子當班。
「少爺過節還不歇歇?」陸覺來得其實不巧,中秋佳節,陸澤業也給家裡的下人們放了風,要他們吃了飯便出去轉轉,家裡留下一兩個使喚就行,李廚子以為少爺又來找他學習做菜,所以才這麼問了一句。
「不是……「陸覺自己動手掀翻櫥櫃,四下裡尋摸著。
「您要找什麼,我幫您。」
「晚飯蒸的蟹子,還有沒有?」原來是這個——陸覺是因為飯桌上自己嘗著好吃,想一會兒給陳卿言帶去,這才摸來了廚房。
「蒸好的沒了。」李廚子答道,「但是……」說著便一手拎起了牆角豎著的一簍濕漉漉的竹筐來,「您瞧,這還有好些活的呢!」
拎著這一簍螃蟹出門,既入了秋,夜亦開始變得長了起來,夏日裡這個時辰也不過是太陽落山,這會兒自是漫天的星斗與那皎潔的月亮都一併瞧著他,替陸覺照亮了通往愛人的路。若是換做從前,他也總要笑一笑,那痴情的男女總是膩人,可如今再瞧自己,不也一樣如此麼,吃了什麼好吃的,腦袋裡的第一個念頭便是也要帶些給陳卿言嘗嘗,見了好看的衣服,也總要先想陳卿言穿上好不好看——
這回總該休嫌他人,自己不也是牽腸掛肚?
第76章 影
推門進屋,黑漆漆的並未開燈。陸覺暗想著,許是自己昨晚確實不夠剋制,實在是將陳卿言折騰慘了,這會兒竟還是睡著沒醒,也不知午飯吃了沒有,自己留下他一個孤零零的在這處大房子裡呆了一天,心中生出了許多不該的懊悔。
躡手躡腳的將手裡的東西帶進廚房,這才又一步步的朝著臥室走了過去,輕上加輕的擰開房門,本以為入眼的應先是陳卿言的睡顏,可惜床上卻是空空的,只留著一床未疊胡亂卷著的被子。倒是浴室裡傳出嘩嘩的水聲——原來醒了,是在洗澡。
陳卿言將水管大開著,他一直睡到太陽落山才懶懶起床,剛剛又在浴缸裡約莫泡了半個時辰,身上落下的那點兒疲乏才算是消了大半。這會兒正站在浴室花灑底下,沖洗著身上殘餘的泡沫——他自然聽不到陸覺進屋的腳步聲,只是這會兒浴室的門咔噠一響,他不由得渾身一緊猛地回頭,剛想大喊一聲,卻是在一屋的濕霧中看見了熟悉人的身影,張了張嘴未再說出什麼話來。
「瞧把你嚇的。」陸覺喉頭滾動吞嚥著,實在是瞧著這人赤裸的脊背因為驚嚇從蝴蝶骨到腰側,直至大腿,臀瓣皆繃得僵硬,卻是在身上畫出了一道格外勾人心魂的弧線來,再加上陳卿言還站在花灑下,渾身上下儘是水珠——
「外頭等你。」陸覺說話間便急著退了出來,沒法兒繼續呆下去了,他這會兒只覺得兩腿之間漲得發痛,再多瞧幾眼,恐怕這副肉體就要實實在在的要了他的命,出來猛灌了幾口涼茶,身上的燥熱消了不少,他也不是故意剋制自己,只是心疼陳卿言,捨不得再折騰他一回就是了——再說了,他們倆的日子還長,何必急著一時呢。
陸四少爺這頭還在給自己寬心,陳卿言就已經從浴室走出來了,一手拿著毛巾,帶了一身濕淋淋的水汽,身上裹得卻是陸覺的浴袍,許是頭一次穿這樣的衣服,多少有些彆扭,再加上浴袍寬大一些,於是便露出了胸口的一大片白肉來,恍得人眼疼。
陸覺暗暗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忍得格外辛苦,咬牙暗想:「陳卿言你定是故意的!」
卻只聽陳卿言無辜道:「我還以為你會很晚回來……」
這話實在是狠狠杵了陸覺心窩子一遭。
再晚些回來怎麼行?還要他眼巴巴的等自己多久?這人卻是一點兒都不怪自己的,反而是溫柔包容的將一切全盤接受,像是從來都不會說個「不」字。
「來。」陸覺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陳卿言坐過來。
在浴室的時間實在是有些長了,陳卿言整個人都泡的有些發紅,他本又是面板極白皙的那類人,這會兒便更在陸覺的眼裡顯得有些「秀色可餐」的味道,這樣的美味倒是聽話的走過去,但卻沒有聽話的坐過來,而是拉過了一旁的椅子,與陸覺正對著坐下,臉上紅撲撲的道:「身上濕,該把你的衣裳也沾濕了。」
「不妨事。」陸覺沒再多說,也沒再強求,而是默默從陳卿言手裡將毛巾拿了過來,陳卿言明白他的意思,便主動背過身去,由著陸覺替自己擦乾頭髮。
只是陸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