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你不說,我都不知道惜時家和你這麼好的交情啊。”
黎雪道,“我與青雲觀無非是有些生意往來,遠談不上交情。”
“鹽是朝廷把鹽引賣給鹽商的,鐵是……”想了一想,唐惜春方道,“對了,阿寧跟我說過,鐵這個東西,朝廷都不往外賣的,都是自己用來打兵器的。”先時只以為黎雪是個土匪,不想人家手裡又是鹽又是鐵,哪怕唐惜春無知些也知道,鹽就是錢啊。
黎雪道,“魏子敏還跟你說的不少哪。”
唐惜春得意,“我跟子敏本來就是朋友,我們還合寫了一本書。”
黎雪心道:魏子敏原就是個假惺惺,唐惜春這愛寫書的毛病興許就是在海上跟魏子敏在一處時落下的。
說到寫書的事,唐惜春對黎雪說的一些舊年往事也沒了興趣,道,“小雪,你沒事我就去整理今天記下的資料啦,還得寫書呢。”他如今寫書、做夫子、觀星,忙的很。
黎雪喚住唐惜春,暗想,讓唐惜春猜度自己的意思實在比較為難唐惜春的智商,黎雪只得直接說明心思,道,“惜春,你想不想見蜀太妃?”
唐惜春瞪圓了眼睛,“師父來了麼?”
黎雪點頭,唐惜春抓住黎雪的肩頭,眉眼中皆是喜悅,“這還用問!當然想見!師父在哪兒呢?我這就過去!”
黎雪反握住唐惜春的手腕,溫聲道,“這倒不急。”
唐惜春簡直迫不得及,道,“我急的慌,小雪,我什麼時候才能跟師父見面哪?”
黎雪越發穩得住,攜唐惜春坐在竹榻中,“你知道蜀太妃過來是想做什麼嗎?”
這他如何能知道,唐惜春眨眨眼。黎雪道,“若我預料不錯,蜀太妃應該是想問你下任皇帝的事情。”
唐惜春張嘴便道,“這有什麼好問的,殿下的星星還是師父指給我,我才知道的。”
黎雪道,“惜春,她或許可以推算出新主星辰,不過,她沒見過鎮南世子,又怎麼能確定新主便是鎮南世子呢?”
“我見過世子殿下哪!”唐惜春有些不解,“誰做皇帝與師父有什麼關係麼?”不論誰做皇帝,他師父都是太妃啊。
若是對著機伶人,恐怕不必黎雪吐露什麼,人家便可聞絃歌知雅意。只是,唐惜春觀星靈光,偏生沒長這根筋,黎雪只得將此事掰開了揉碎了的同唐惜春說個明白,“惜春,誰做皇帝非但與蜀太妃關係密切,甚至與你家也關係密切。”
唐惜春道,“這有什麼好擔心的,我跟殿下是朋友,還是親戚,殿下做皇帝,對我家只有好處沒壞處的。”
黎雪似笑非笑,“當初太|祖皇帝與鎮南睿王還是同胞兄弟,結果太|祖得了江山,便要狡兔死走狗烹,清算功臣不說,若不是睿王跑到雲貴稱王,恐怕性命難保。在皇家,親兄弟尚且如此,你與殿下又算什麼朋友?你可別忘了,唐惜時在你家是入了籍的,你是蜀太妃的弟子,與我有婚約,這一件件一樁樁的算起來,你爹即使不是逆黨也算得上同夥,到那時候,你覺著鎮南世子當權時他會看在你們三萬裡表親的面子上既往不咎?”
黎雪這樣說著,唐惜春臉上逐漸鄭重起來,還是有些不大確定,“不會吧?我看殿下不是這樣的人。而且,我爹面相也好,我爹跟惜時都是做一輩子大官兒的命。小雪,你面相也不差啊,不是會橫死的樣子。”
不是會橫死的樣子……
這就是面相不差麼?
好在黎雪已經習慣了唐惜春這種表達方式,唐惜春道,“不過,要我說,你也幹不過殿下的。”
黎雪挑眉,唐惜春道,“我說的是真的,殿下是聖主之相,你沒帝王相,而且,我覺著殿下比你有眼光,比你聰明,人也比你好,你肯定打不過殿下的。小雪,你現在還沒啥,以後日子肯定不好過。”
黎雪道,“你這是巴不得我倒黴呢?”
“我盼你倒黴做什麼,我是覺著,你要是倒黴,別連累到寨子裡的人才好。”反正黎雪這輩子威風也威風過,倒是寨子裡的人,有唐惜春的朋友,有唐惜春的學生,唐惜春生怕他們被黎雪連累。
若不是與唐惜春住過一段時間,並且相當瞭解唐惜春的性子,黎雪還對人家唐惜春有了一些不能對人言的小心思,如此方能死忍住不割了唐惜春舌頭的衝動:這混帳就不會說兩句委婉好聽的話嗎?
唐惜春絮叨了一番,將黎雪氣個半死,舊話重提,“小雪,我什麼時候能見師父啊?”
黎雪道,“明天吧。”
“今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