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來,簡勝泫也實在是拒絕不了了,這事就這麼成了。“父親,您回來啦!”少年的呼聲自身後傳來,是那種處於變聲期的青澀與低沉相間的聲音。黎宥隨眾人的目光轉過身,下一刻,便愣住了,雙手不由自主地攥住,渾身微微輕顫起來。走進來的是兩個面容相似白衣少年與青年,少年一臉的歡欣,青年則面沉如水。正是簡逸之,和簡言之。“母親。”簡言之看到柳亦珊,三兩步走上前,不敢相信地喚道。聽到簡言之叫出口的稱呼,簡逸之驀地瞪大了眼,盯著眼前這個陌生卻又莫名親切的女子,忽地一下轉頭看向簡昱堯,結結巴巴道:“她她她,是是是是,母母母母母親?”簡昱堯等人看到簡逸之的反應,紛紛“噗”地一下笑出了聲,一邊笑一邊點頭,說:“她就是你母親。”柳亦珊失蹤時,簡逸之還是個剛過百日的孩子,自然不可能知道母親的樣貌,此時突然看到柳亦珊,完全呆住了。他一直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看到的母親,就這麼這麼莫名其妙地出現了,他真是沒法一下子接受,不過,他知道,自己的內心是歡喜的,看到父親與兄長因這個女子的出現而高興,他也必然是高興的。“言之,逸之,你們都長這麼大了。”柳亦珊一邊看著兩個孩子,一邊抹起了眼淚,“對不起,母親沒能在你們身邊,沒能陪著你們長大”簡昱堯走上前,將她攔住,溫柔地用手帕拭去她的淚花,輕笑了一聲,道:“過去的不足,我們還可以用以後來彌補。這不是你的錯,回來就好。”“母親,孩兒…”簡言之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拉住了柳亦珊的手,低聲道,“很想您。”柳亦珊緊緊回握住簡言之的手,又牽起簡逸之的手,笑了笑:“你現在這麼冰山,我還真是有些不習慣,沒關係,有什麼話以後慢慢說,孃親都會聽你說的。”簡修瑾和簡勝泫看著這分別了十餘年的一家四口終於團聚,心中各是欣慰不已。簡勝泫注意到站在一旁的黎芷面色蒼白,整個人彷彿失了魂,擔憂地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黎宥忙將定在簡言之身上的視線移開,扯起一抹慘淡的笑,輕輕搖了搖頭,道:“徒兒無礙,只是有些乏了,多謝師父關心。”“這樣啊,那你跟為師來,為師帶你去桑榆院休息吧。”簡勝泫看他這反應,擔憂更甚。剛走到門口,柳亦珊出聲喊道:“等一下。”黎宥腳步一頓,轉過身,眼看著柳亦珊牽著簡言之向自己一步步走來,心臟隨著他們的步伐一下跳得強過一下。“言之,你…可記得他?”柳亦珊帶著簡言之站在了黎宥三步遠的位置,指著他問道。簡言之的臉上沒有一絲波瀾,淡淡地說:“我與公子,素昧平生。”心臟,痛得無以復加,本來就知道會是這樣的,黎宥還是有些難以承受,怎麼會忘了呢?怎麼就能忘了呢?我明明拼了命去記得的,你就這麼輕易忘記了?你,憑什麼?憑什麼可以把我忘了? 黎宥咬破了下嘴唇,強忍著質問出聲的衝動,轉過頭,不經意瞥見簡言之背上的兩把劍從他肩頭冒出來的劍柄,墨紅色劍柄的是卻邪,墨藍色劍柄的則是泛靈。黎宥轉過身邁出門檻,向外走了兩步,終究是剋制不住停了下來,陰沉著臉,咬牙大吼了一聲:“泛靈!還不過來!”話剛出口,簡言之感覺背上一陣劇烈的顫抖,泛靈竟掙脫了繩子的束縛,應著黎宥的呼喊飛到了他的手中。見狀,眾人震驚不已,要說這泛靈,不知為何一直跟在簡言之的身邊,眾人以為它是不願與卻邪分開,但它卻自行封了劍,而黎宥這一吼,泛靈居然就這麼應聲而起,還解了封!輕輕摸了摸泛靈的劍鞘,黎宥的一滴眼淚掉落,“啪”地一下四濺開來,笑了笑:“還好,你還能記得我,不然可就尷尬了。”黎宥抬起頭,走到簡勝泫的身側:“師父,走吧,徒兒有點撐不住了。”下一刻,手腕被人一把握住,黎宥轉過身,看向簡言之,從容一笑:“三師兄,還有何要事?這泛靈已經認我為主,三師兄莫不是要將它強行要回去吧?”簡言之直直盯著黎宥的眼眸,似乎想要從中找尋些什麼,半晌,緩緩道:“似曾相識,我們,見過?”將手腕從簡言之的手中抽出,黎宥回過頭,輕聲道:“素昧平生,又怎會似曾相識?”猛地又被抓住了手腕,這一回,黎宥感受到簡言之用了很大的力氣,攥得手腕生疼,甚至疼到了心上,疼得他差點哭出聲來。深吸了口氣,黎宥儘量用平緩的語氣說:“三師兄,我”“我們談談。”簡言之生硬地打斷了黎宥的話。“我是真的很累了,有什麼事明日再談也不遲。”黎宥用力掙了掙,卻怎麼也掙不開簡言之的禁錮。簡言之握得更緊了,低吼道:“今日談!現在談!”簡昱堯見兩人越來越不對勁,剛想走上前勸說兩句,被柳亦珊拉住了,柳亦珊搖搖頭,道:“他們要談,必須要談。”黎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