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師傅發話,羅縣丞自然沒有別的說辭。
因為這馬師傅的兄長,就是給皇上皇后做回鶻菜的大師。
當年馬師傅在宮裡,他做的菜,多次得到過皇后的讚揚,也賞賜過好幾次。
只要他肯幫柳素娥,此事一定能成。
馬師傅這次出手,也是因為他年紀大了,身邊的幾個徒弟實在資質一般。這次柳素娥能入他的法眼,他也有意想要栽培。
本想在這次比賽後和柳素娥說的,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心裡多多少少也有些嘆息。
不過還好人被救下了,不然他可真要失去一個可以傳授手藝的好徒兒。
“既然馬老都開口求情了,你還不快謝過馬老。”羅縣丞衝著杜玉努了努嘴。
杜玉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要是依著他的性子,他才不會來求情。
可是為了成風,他又不得不這麼做。想了想,便起身作揖,謝過馬師傅。
“不過這次的事情,皆由趙夫人引起,趙夫人該如何處置?”劉師傅皺了皺眉,帶著幾分唏噓道:“不過是一場比賽,真沒想到會是如此局面。”
這樣的場面她卻是有些意外。
前幾年有比賽的時候,也不過是小打小鬧,最多是在食材上,或是在佐料上下黑手。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對人下黑手的,而且下手很重,想著一刀斃命的。
實在有些可怕。
“此事自然要依法處置。”羅縣丞倒是態度堅定,揚眉道:“此事是大庭廣眾之下發生的,行事惡劣,早就引起了民憤,必須嚴加處置。”
馬師傅心裡多少有些可惜。
他是認識滿氏的,滿氏的廚藝也很不錯,出現這樣的情況,確實有些可惜。
不過犯了法就是犯了法,這一條,就是皇后也無法徇私。
此刻的趙家一片哀嚎。
趙老爺子一夜未睡。早飯也吃不下,叫人去縣衙打聽情況。
趙明千也託了人,想花銀子了事,可羅縣丞壓根不見。
趙玉嬌哭的死去活來,眼睛紅腫,吃不下喝不下。
趙明達從六安堂出來。便徑直來了趙家。
冷風嗖嗖,趙家一片蕭條。
“大少爺,您可來了,府裡都亂的不成樣子了。”慶寶迎上趙明達,一臉愁眉不展的模樣。
趙明達並沒說話,面色似水,只問道:“老爺呢?”
“在仁德堂”慶寶忙答了一句,又左右回望兩眼,低低道:“這兩天二少爺莫名說要開什麼絲綢行。私底下挪了好多銀錢出去。”
綢緞行?
趙明達看了慶寶一眼,滿臉詫異:“這好似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這兩天的事情。”慶寶如實答覆,道:“本來我想著昨兒個偷偷找人去回您,結果出了這樣的事情,便耽擱了。”
“胡鬧,真是胡鬧。”趙明達心裡有些生氣。
趙明千懂什麼綢緞生意?
簡直就是燒錢,趙家遲早被他敗壞光了。
“二少爺現在也在仁德堂呢,老爺要人去打聽夫人的情況。”慶寶邊走邊彙報。
路上遇見幾個丫鬟小廝。也都是滿臉愁色,看見趙明達的時候。欲哭未哭的模樣。
趙明達臉色陰沉,大步往仁德堂去。
繞過迴廊,腳步剛踩進仁德堂,他的面門上就結結實實捱了一拳頭。
“這個時候,你還有臉回來?”趙明千怒視著他,兩眼瞪成了銅鈴一般。恨聲道:“你們打算把我娘怎麼處置?”
趙明達扭了扭脖子,嘴角有些發疼。
這個時候他還有臉來問這些?
他毫不留情也狠狠瞪了過去,怒聲道:“你可知道母親把素娥傷成了什麼樣子?人昏迷了一個晚上,好不容易才醒過來。犯了錯,難道還有資格來說這些話?”
“大哥……”趙玉嬌哭著撲在了趙明達的懷裡。
她現在心裡十分的矛盾。
一方面很想救自己的母親出來。可一方面,又覺得母親這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她是有良心的人,她覺得柳素娥才叫可憐。
好好的一個人,說倒下就倒下了。
她無力的哭著,淚水打溼了趙明達的衣襟:“大哥,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趙明達知道她這個妹妹。
善良又敏感。
這次的事情,她心裡一定比誰都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