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這是福建布政司送給父親的,他說去年大紅袍產量極少,除了進貢入宮的之外,總共就得了那麼一點,若不是念著同我父親的同窗之誼,只怕還沒有呢!”蕭瑾珊笑著對趙老太太說道。
那邊蕭瑾珍就跟著道:“父親又捨不得吃,非要母親帶回來給老太太喝,誰知老太太最是大氣,從不藏著掖著,連帶著我們也有福了,這樣的好茶,也只有老太太才能喝出滋味來。”
阿秀原先聽了蕭瑾珊的話,便覺得那福建布政司和二老爺之間的同窗之誼有些廉價,如今聽蕭瑾珍這麼說,是傻子也能聽出蕭瑾珍這話裡頭的意思,無非就是這茶給自己吃是浪費了,反正她也品不出茶的好壞云云。
阿秀合上了蓋碗,動作優雅的將茶盞放在一旁的茶几上,臉上帶著溫和的微笑,小聲道:“果真是好茶呢,比前兩日在王府喝到的皇后娘娘御賜的大紅袍也差不了多少,可見二老爺當真孝順老太太。”
孔氏一聽這話,眉梢頓時就往上挑了挑,強忍著笑道:“倒是忘了,如今你住在王府,吃用自然和以前不同,皇后娘娘又是小王爺的親姨母,時時賞賜些東西也是有的。”
阿秀便謙和道:“皇上和皇后都心疼兄長這幾年在紫盧寺受的苦,吃穿用度,五一不是從宮裡送出來的,兄長又心疼我這些年在外頭流落,示意又處處關懷備至。”
阿秀原本不是喜歡搬弄是非的人,但是上次田氏那頤指氣使的模樣她還記在心裡頭,她雖然不是一個記仇的人,也沒說要逮著這件事情不放,可稍微讓她心裡不痛快一些,也是好的。況且近日的事情,原本就是那對雙胞胎的先跳起來的。
“我瞧你這樣子,應當也是過的不錯的,只是我再沒有想到,你是這樣的有福之人。”趙老太太掃過田氏,見田氏臉上尷尬,便知道阿秀這幾句看起來無關痛癢的話早已經戳到了她的痛處,況且那日的事情還鬧到了她跟前,如今阿秀不過只是說兩句,並未對田氏如何,趙老太太也不想多管。
此時蕭瑾珍姐妹卻早已經漲紅了臉頰,話都說不出來幾句,房裡頭正略顯尷尬,孔氏身邊的王媽媽進來回話道:“王府送來的禮物都已經抬了進來,奴婢這邊是先入庫呢,還是先放著,一會兒太太給各方各院分下去?”
孔氏臉上便越發得意了起來,只開口道:“先入庫吧,這些禮也不能白收著,少不得禮尚往來,等登記齊全了,再分下去也是一樣的。”王媽媽聽孔氏吩咐完,上前兩步將手裡的禮單遞給了孔氏身邊的大丫鬟春桃,春桃只瞄了一眼,臉上便稍稍顯出一些驚訝來,講禮單遞到了孔氏的手中。
孔氏翻看了一眼,臉上先是喜色,漸漸又愁了起來,這不過就是一趟隨常的走動,恆王府送來這麼多東西,倒是讓她不知如何是好了。
孔氏想了想,只扭過身子,將手裡的禮單遞給了趙老太太。趙老太太略看了一眼,便開口道:“你人過來就好了,這些東西也太過貴重了,好寫御賜的東西,我們怎麼敢要呢!”
阿秀便笑著道:“兄長說,原本是要親自登門道謝的,只是近日宮中有家宴,所以不便前來,這些東西也並非什麼貴重之物,還請老太太收下吧。”
趙老太太聽阿秀這麼說,也明白了,雖然詔書未下,但是恆王府認阿秀只怕是認定了,這麼多的謝禮都送過來了,這事情只怕是鐵板釘釘一樣,不容改變了。
趙老太太又掃了一眼禮單,笑道:“這官窯青花白地瓷梅瓶可是好東西,聽說是先帝手裡的時候命製造局做的,那一批釉上的不好,總共也就得了十對,咱們老爺書房裡也只有一個。”
雙胞胎姐妹聽到這個,眼光早已經閃了起來,恨不得立時就開口把那東西要了過來,阿秀只略略抬了抬眼皮,扭頭朝著蕭瑾璃道:“兄長說璃姐姐的玲瓏院裡頭種著一株老梅樹,等入了冬,正好拿那梅花配這瓶子,最好不過,所以就特意添上了這兩件。”
趙老太太眉峰一閃,心中忽然就有了個念想,周顯一出家就是三年,大家險些忘了他如今的年紀,他只比蕭謹言大兩歲,如今已是弱冠之齡,只怕過不了多久,皇后娘娘也要為他張羅婚事了。只是,蕭瑾璃心裡一心念著趙小將軍,如今小王爺對她如此關照,也不知道是道理?
孔氏瞧見趙老太太忽然閃爍的眼光,似乎也一下子開竅了一樣,她以前從沒考慮過周顯,那是因為恆王府是京城權貴中的異類,可如今細細想一想,周顯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皇帝的子侄一輩人本就不多,向周顯這樣上進的又少,且那幾年受的苦,足以讓皇帝對他有幾分愧疚,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