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老夫人嗤笑了一聲,絲毫不給蘇豐留情面。“多管閒事,原本我還想著今年就與念魚二人在梅莊裡過年。哪曉得你們竟把念魚接到了蘇府,折騰了我這把老骨頭不說,還攪了我們祖孫二人的清淨。”
對此,蘇豐也只能乾笑兩聲。
蕭若月跟在她的身後氣的咬牙,她的一番好意,竟被人這樣踐踏!如果她不是蘇豐的生母,她早就上前嚴懲了她。
老夫人雖然人在鄉下,但是這蘇府的大小事務她還是有些聽說的。對於玉鳶的事,她也只能感到惋惜。去年的這個時候玉鳶還挺著一個大肚子站在門外迎接,可如今卻是連這個人的名字都不會被提及。
今年老夫人也不急著回去,畢竟一月初蘇南溪就會與吳家公子大婚。她身為蘇家的長輩,自然是要親眼見著蘇南溪出嫁的。
但她的年紀畢竟大了,只是在蘇府送著蘇南溪出嫁便留在了蘇府。蘇念魚雖身為長姐,可是外人皆知她心智不全,所以也就只能待在蘇府。老夫人卻覺著幸好有一個蘇念魚留下來陪她,也不顯得孤單。
蘇念魚房內,老夫人站在她的身後,幫她梳著發。“這些年來祖母只想著自己眼不見心為淨,卻忘了留在這個府上的你也同樣困難,一直以來對你的關心實在是太少,念魚應該不會怪祖母吧。”
當然不會!蘇念魚想這麼回答,可是話到了嘴邊,也只能嚥下。
老夫人知道蘇念魚不會回答自己,也沒有多想。把木梳從頭頂一直梳到了髮尾。“你大了南溪兩歲,可如今南溪都已經找到了夫婿,你卻還是待字閨中。這麼一想啊,祖母的心裡就難受的緊。”
這個房裡的其他人都已經出去了,房間裡只有祖孫二人。炭盆裡的木炭灼熱,可蘇念魚的心逐漸難受了起來。這裡只有他們二人,可是她卻還是不敢說出實情。
她也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老夫人。
告訴她,自己並當年沒有燒壞腦子。
告訴她,這一切都是自己為了活著而裝出來的。
告訴她,這些年她其實過得很好。
可是這樣又有什麼用,這個府裡到處都是蕭若月的眼線。若是她們一個不小心讓別人聽了去,蕭若月一定會再想辦法徹底的除掉她。
一來,她自己會深陷囫圇。二來,她若是躲不過去婉碧的想要做的事也將會受到阻礙。
無論如何,她都是萬萬不能說出口的。
與之不同的,是吳府的婚宴。
迎親隊伍排了一路,吳杵身穿喜服,滿面榮光,站在吳府的門前等待著他未過門的新娘。
很快,那頂軟轎便出現在了街頭。
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來了,眾人紛紛側目望去。
軟轎停在了吳府的門前,吳杵上前踢了轎門,迎著蘇南溪進家門。
蘇南溪此時正披著紅蓋頭,什麼都看不見。唯一能夠引導她方向的,只有身邊的喜娘以及正拉著她的手往府裡走的吳杵。
她以為,這便是她的一生。卻不曾想到,吳杵在她的生命中既是重要之人,也可說只是一名過客。
此時,兩人站在正廳內。只聽耳邊鞭炮聲不斷,在鞭炮聲中,只聽儐相喊道。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
紅蓋頭下的蘇南溪彎起了嘴角。從今日往後,她便有了夫君的倚靠。從今往後,她便是吳家的人了。
婉碧跟著蕭若月一路到了吳府,自然也是親眼見證了這一場大婚。看著蘇南溪被喜娘帶著去喜房的時候,婉碧只是垂下了眼眸。
來日方長,以後的事,又有誰能夠完全下定論?
她在轉身之間,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龐。紅色正廳的襯托之下,他的面容更顯精緻,竟讓她一時間有些微愣。
但是下一瞬,他身邊出現的人卻是讓婉碧回過了神來。她撇開了目光不去看他,跟著蕭若月的身邊走了出去。
從今日起,蘇吳兩家結親。若是吳尚書有事需要蘇豐幫忙,蘇豐自然是能幫則幫。
瞿毅也不要蘇豐完全的站位,只要他在緊要關頭出力即可。
只是這蘇府,蘇南溪大婚剛過,老夫人便急著要走。臨走前還不忘把蘇念魚先送回了梅莊裡,然後自己再繞路回鄉下。
送走了兩人之後,蕭若月也樂的自在。不用再兢兢戰戰的伺候老夫人,比什麼都好。
蘇南溪大婚後的第三日,是她的回門日。可是那日只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