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脅我,我只是為你好,也為了那兩位姑娘好。你不答允不要緊,可別誤了她們的性命。”
“什麼?”他心中一跳。
“她們已服用了咱們的慢性毒藥,你如果不信。可以叫她們走。今晚贛州將派來一些人,有事與老弟參商,老弟必須前來,兩位姑娘既然你不要她們入夥,不來也就算了,反正她們的死活與我無關。”
艾文慈心中一震,衝前兩步劈胸抓住牛猛的領襟,向下一壓,左膝便頂住了牛猛的小腹,厲聲道:“兩位姑娘從未離開艾某的身旁,飲食由楊家供給,說!是誰弄的手腳?”
夜梟牛猛怎吃得消?連叫都叫不出聲音,驚得臉色發青,人矮了半截。
江漢虯龍趕忙上前排解,急叫道:“艾老弟,使不得……”
“他如果不說,我要他死活都難。”
“你殺了他也毫無用處,咱們這些人只知奉命行事,身不由己,其他的事一無所知,更做不了主,你迫死他也迫不出一句有用的話來。”
“他如果被迫死,中原一劍的事也就告吹,你們的主子不能不知道利害,不可能不讓他知道一些內情。”
“不可能的,江湖幫會以守秘為第一要件,咱們除了遵命行事之外,不容許過問或打聽上下左右的訊息,即使無意中聽到,也不敢吐露。任何秘密幫會,洩底是最重的罪名,雖死也不敢吐露一個字。好吧,你要一意孤行,咱們藝業不如你,要打要殺悉從尊使,但尚清三思而後行,看是否值得。”
艾文慈頹然放手,扭頭便走。
在他大踏步出門的剎那間,江漢虯龍叫:“兩位姑娘的毒發期限,尚有三天,老弟務請衡量利害。”
他心中一震,疑雲大起,一面走,一面忖道:“他們制人的毒發期限是半月,我已返回十天,這麼說來,兩位姑娘該是返回之前被弄了手腳,不可能的。沿途並未與他們接觸,返回後食物全由中原一劍主僕料理,他倆不可能讓他們弄手腳,難道毒性發作期可以提前麼?”
“有一種可能,那便是沿途宿店時,有人在食物中下毒。”他自語。
返回楊宅,他首先便迫不及待地令兩位姑娘行功運氣。
他已知道是何種毒物。一試便知。他失望了,果然兩位姑娘都被毒藥所制,確是十天以前中的毒。
十天前,他們在泰和至龍泉道中,沿途眾人皆未進茶水,落店時,食物中是不是有人等在那兒弄手腳?可誰知道要落那一家店?誰知道他們的行蹤?
總之,他糊塗了。
他並不向兩位姑娘揭穿,略一思索,便決定邀請兩位姑娘一同前往村中赴宴,看看這些碼頭英雄們到底有些什麼牛黃馬寶?
入暮時分,他頓著兩位姑娘陷入村口。夜梟領著江漢虯龍以及五名大漢,居然鄭重其事地在村口恭迎。
雙方客氣一番,神氣地到達設宴的大廳。廳中燈火輝煌,設了三方案席,居然蠻像回事。中間是上席,一列六張交椅,表示有六位主客。
東首有十張,西首是六張。主人用這種案席待客,表示相當隆重,每席一人,酒菜逐道上,席間必定兼議事。不然便不需設案席了。
迎接他們的人,共有五名男女。為首的暴眼凸腮,半百年紀,黑褐色的臉堂,一看便知不是善類。另兩人一個是中年書生,一個是生了一雙山羊眼的中年老道。外側兩人一是乾瘦的中年和尚,一是穿花衫裙的三十餘歲美少婦。
艾文慈一個也不認識,夜梟搶前一步,恭敬地替雙方引見。
主人姓鍾,名啟明,綽號叫雙尾蠍。
書生姓洪,名春,綽號叫赤練蛇。
老道是沖天鶴谷峰,道號永清。
中年和尚覺明,江湖頗有名氣的瘦佛,也有人稱他為歡喜佛,一個其貌不暢,但卻是對歡喜禪和合大法頗有研究的色中餓鬼。
少婦叫花期蝶西門春,據說曾是華林賊陳福一的壓寨夫人。這賊婆娘天生媚骨,生得嬌小玲瓏楚楚可憐,但誰也不敢相信,她竟是個衝鋒陷陣勇冠三軍的女悍匪,而且是劍術了得飛簷走壁如履平地的母大蟲。
當年姚源賊混世魔王揭竿抗暴,花林賊託天王陳福一次破瑞州,全贛群賊四起兵禍連天民不聊生。
再將周忠憋公憲,那時官拜江西按察司副使,於周於,串兵於正七年二月進攻廬山賊,四月凱旋移軍進攻華林賊,破仙女寨,克雞公嶺,進撲華林,斃賊數千。攻仙女寨時,花蝴蝶西門春恰好不在。至華林與夫婿託天王商討大計,逃得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