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育在哪裡。”阮喬將磚頭再次舉起,對著自己的左眼,嚇得大毛一個挺身從床上滾下來,上前死死的拽住阮喬拿著磚頭的手。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阿喬,我把他找來還不行麼。”大毛顫抖著將阮喬手上的磚頭拿開,狠狠從視窗扔了出去,這才悄悄鬆一口氣。
“現在就找。”阮喬擦了一下眼角的鮮血,滿手的粘稠。
“好好,你先坐下止血,我馬上打電話。”大毛抹一把額頭的冷汗,哆哆嗦嗦的把翻出來的一塊紗布遞給她,“阿喬,你真狠,真下得去手。”
“狠麼?我不覺得。至少我還沒狠到一磚頭把自己砸死不是麼?”阮喬接過紗布,低笑一聲。
屋子裡靜下來,只遠遠聽到大毛嘶吼著打電話的聲音,額頭上的血已經止住了,疼痛開始叫囂,整個腦袋昏昏沉沉的,臉上好粘膩,那些乾涸的血似乎還沒完全擦乾淨。
阮喬坐在床上,手裡捏著那團髒兮兮的沾著滿滿鮮血的紗布。
那隻小狗怎麼樣了,現在一定在冰冷的水裡泡著,一天沒吃東西了,身體受得了麼?該死的,早知道剛剛就不該帶著他往家裡走。不,從一開始就不該把他帶回來。
阮喬咬咬牙,頂住越來越重的眼皮。該死的,給我撐著!這個時候昏過去三個人都得死。等到阮育那個混蛋來了就好了。
可是阮育來了又怎麼樣?真的把他五花大綁送到陳彪那裡,眼睜睜的看著被砍手麼?
砍了才好!他下手賭博的那一刻就該知道會有這樣的下場!
門吱呀一聲被人開啟,只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罵罵咧咧的傳來,“你小子到底藏了什麼寶貝!媽的,什麼點了把老子叫過來!”
“阮育。”
阮育關門的手一僵,半天沒有回頭,只覺的背後有一雙眼睛火辣辣的盯著自己,幾乎要將自己的脊椎活剮出來。慌亂間想要開門逃走,卻發現門被大毛反鎖住,阮育低咒一聲,訕訕的轉身面對著阮喬。
“阿喬,好久不見。嘿嘿。這麼巧?大毛也不說一聲。”阮育扯動僵硬的臉,強擠出一個難看的笑臉。
“我沒時間和你多說。跟我去見陳彪。”阮喬起身,面無表情的上前拉住阮育的手臂。
“什麼?你瘋了!叫我去見陳彪!”阮育一把甩開阮喬的手,幾乎跳起來,“他要取我一雙手!”
阮喬點點頭,“我知道。這是你應得的。我沒必要為了你賠上性命。阮育,我沒時間了,跟我去見陳彪。”
阮育慌亂的在阮喬面前跪下,雙手死死的抱住阮喬的腿,“阿喬!我知道你是生氣我偷了你上大學的錢,害你不能上大學讀設計才這樣的。那錢我馬上給你!阿喬,我是你哥!是你唯一的親人,你忍心麼?”
阮喬閉上眼睛,額頭上的傷越開越痛,身上已經沒了原先的冰冷,反倒開始燥熱起來,背上全是汗,嗓子也開始冒煙,她亞著嗓子低聲道:“不就一雙手麼,砍了就砍了。”
“不!我絕不去!砍了手就是廢人了,我活著幹什麼!”
“那你就去死。”阮喬睜開眼睛,冷冷的看一眼阮育驚恐的臉,“死之前去見陳彪。”
阮育震住,不可置信的抬頭看著阮喬,面上血色褪盡,“為什麼你這麼絕?”
“有一個不相干的人被陳彪扣著,你已經對不起我,不能再連累無辜的人。”阮喬用力掙開阮育,緩步朝房門走去。
“我們走!離開這裡!到一個陳彪找不到我們的地方去。”
阮育低吼的聲音響在耳側,阮喬握著門把的手顫了顫。
離開這裡,不管那隻小狗的死活?
是啊,為什麼要去管他的死活?他是誰,是什麼人,與自己有什麼想幹?
那樣艱難的收留他,從不要求回報,這次就當是他報恩不行麼?阮育再不濟,也是自己的哥哥,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血親,真的讓他去死?
阮喬垂下手臂,冰冷的臉上慢慢浮現一絲微笑。
“好。你走吧。”
☆、第九章
天暗下來,只餘一盞強力手電筒搖搖晃晃的用膠布隨意捆紮在湖邊的一塊石頭上。蒼白的光線直直的對著湖水,將湖面映的美輪美奐。
清澈的湖水在厚厚的冰層下潺潺流動,刺骨的寒風無情的掃過阮白的面頰。
雙手被反綁在湖邊的一棵枯死的柳樹上,整個身子浸在一處湖面的破冰處,冰冷的湖水幾乎漫到他纖細的下巴。他垂著頭,露出後腦勺一片雪白的脖頸,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