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澤宇?”
喬澤宇轉頭,眼前的人很眼熟,可他還是想不起來。
“不認識了?上次在陳氏公子的宴會上還見過。”王舒下車,關上車門。
“王先生?”喬澤宇想起來人是誰,立馬擺出熟稔的社交,笑得彬彬有禮,“失禮失禮。”
“我與你母親曾經有過些合作,算得上個臉熟。怎麼,你也在這裡上學?”王舒問,反正他還得等單雨媛,現在正無聊,找個人說說話也好。
“是的。聽說也是王先生的母校。這次院慶家母也過來了。”
王舒似乎不知道,挑起眉毛。“哦?是嗎?我還沒有注意到……最近太忙了。”話鋒一轉,他繼續談笑起來,“你們學校一個女孩兒,我很看好。”
喬澤宇額邊的血管跳了跳,不過還是很配合地提起一個名字。“單雨媛?”
“你認識?”王舒眯起眼睛,“唱功很不錯,形象也好。當時我都打算離開,聽到禮堂裡的歌聲又回去了。我原打算找個老師調教一下讓她出道成歌手的。結果這丫頭說對唱歌不感興趣,反而想去演戲。呵,還真對我胃口。我就好帶性格鮮明有主見——的新人,這樣到最後會很有成就感。”他笑,掩去了本來跟在“有主見”後面的“有野心”三個字。在娛樂圈摸爬滾打這麼些年,他什麼人沒有見過?單雨媛安靜柔和的外表下,是一顆不甘於平凡,極度渴望成功的心。
喬澤宇的身子涼了一半。
“……聽到禮堂裡的歌聲……讓她出道成歌手……”王舒剛剛說的話在他腦海中像是鷹隼一樣不斷盤旋叫囂。這讓他心裡越來越倉皇。彷彿有一個黑洞潛伏在他身後,正萬劫不復地一點一點吞噬他,從腳,到腿,再到……
這樣的情緒混雜著一絲飆車般的瘋狂,與徹頭徹尾的恐懼。殺人犯在面對血泊裡的屍體該是個什麼感覺,喬澤宇突然覺得自己是感覺到了。
猛然,他發現一絲不對勁。“單雨媛沒有跟你說其實那歌不——”
“喬澤宇!”
喬澤宇回頭,看到單雨媛幾步走上前來,溫婉地瞧著他。“你認識王先生嗎?”她只是順口叫一聲而已,並沒有聽到他們的談話。
“……以前見過。”喬澤宇喉頭滾動,聲音異常乾澀,雙腿生鏽般定在原地。
“啊,原來是——”話被卡住了,單雨媛帶著笑意的表情出現一絲破裂,很快就像是裂縫在光潔的玻璃表面如樹枝般快速伸展,嘩啦碎成一地。老天!她怎麼就能忘記最重要的事情?喬澤宇知道所有的內幕,知道紀禾才是唱歌的人,而王舒最開始就是奔著唱歌的人來的。那紀禾……
單雨媛一直很清楚,演藝圈裡什麼樣的美人沒有?論外貌,她只是滄海一粟而已。而紀禾……雖然比不上她的面容精緻,可拉出去也是個五官秀麗的模子,畫個妝就是個出挑的美人兒,更何況她唱功好。這兩樣加起來,便將只有外在條件的單雨媛比下去了。
她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絕對不能……這個千載難逢能出名盈利的好機會是她的,一直是她的。她死也不能叫王舒知道事實真相。
單雨媛的臉色漸漸蒼白,卻還是強笑:“你……你們說什麼呢?”
“你猜呢?”喬澤宇冷笑,握緊了拳頭,目光尖銳地刺向身邊保持微笑的女生,他眼中單雨媛的臉上彷彿寫著幾個字:蛇蠍美人。
單雨媛一聽這話,心跳頓時加速,臉色白得跟紙一樣。
“咦?你們也在這裡啊!嗨,雨媛,好久不見!”
喬澤宇和單雨媛同時轉頭——
侯清靈挽著紀禾的胳膊站在幾步外。由於歌舞劇使用了紀禾的聲音,侯清靈一直覺得很愧對紀禾,所以此後一直對紀禾很好。下午老師臨時調課,紀禾沒事便被侯清靈拉著出來逛街。
單雨媛急紅了眼眶,咬緊了牙關,脊樑骨上開始冒冷汗。為什麼她們會在這種時候出現?為什麼?只會壞事的臭丫頭……她突然有種將紀禾撕碎的衝動,就像街上那些亂咬人的瘋狗。
“你是叫喬澤宇吧?我應該記得沒錯。”侯清靈朝喬澤宇打招呼,隨後看了看王舒,“你好。”
“你好。”王舒客氣地點點頭。
喬澤宇緊緊盯著侯清靈身邊的紀禾。頭腦裡是一片混亂。他忽然意識不到現在自己在這裡幹嘛。他該怎麼辦?
紀禾感覺喬澤宇的目光有些奇怪,低頭看看自己,沒什麼不對的。於是皺著眉問他:“你怎麼了?”
“沒什麼……你們這是?”喬澤宇僵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