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自己應該這樣做。”
“你……到底是什麼樣的?”紀禾看著他,滿眼的複雜。最初,他是出入聲色場所的郎當公子;學校裡,他是最有人緣的好學生;而在她面前,他耍賴幼稚得像小孩。最後……他也可以殘忍得像野獸。
窗外,夜色濃郁。月亮躲在層雲後面。
“我就是你看到的樣子。”喬澤宇慢慢回答。
紀禾顫了下睫毛,垂眸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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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今晚上就在這裡睡吧。”喬澤宇將胳膊搭在沙發背上,看著牆上的石英鐘打哈欠,“都十點半了。”
“現在沒公共汽車了嗎?”紀禾仍舊想回學校。
“你見過哪個富人區有公交車的?去最近的公交車站你又不是不知道得走半個多小時——我傷成這樣,也不可能送你。”
“可是……”
“可是什麼?我這樣你也有責任。你跑了,明天誰照顧我?”喬澤宇自然而然地將每天準時來做飯打掃洗衣的大嫂忽視。
“你這裡有客房嗎?”紀禾想了半天,遲疑地妥協。她如今再也不敢獨自在深夜出門。
“廢話。二樓一樓都有。二樓比較乾淨,因為我住,大嫂經常收拾。”
“我還是在一樓吧……”紀禾仍是有些不自在。
“你怕什麼?”喬澤宇皺起眉頭,“我又不是不忌口的人。瞧你那身材跟直板手機似的,難道我還會獸性大發對你做什麼啊?喂,說真的。你這樣子將來找不到男朋友的,沒胸沒屁——”
紀禾一個抱枕扔過去,砸在喬澤宇臉上。她本來情緒很正常,可喬澤宇一句話就能惹得她心裡發毛
“不能我說實話你就打擊報復吧?真正的勇士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喬澤宇扯下抱枕正打算背誦魯迅名篇,看到紀禾站在茶几邊,手裡掂量一聽啤酒。
幾隻烏鴉無聲地飛過。
“啊哈,你身材最好了。我見過的女人裡你最有女人味……”喬澤宇連忙改口。
“噁心。”紀禾下評價,放下啤酒,拽起搭在沙發背上的包包和外套頭也不回地跑去找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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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喬澤宇睡得正香,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他原打算不管,結果敲門聲就一直鍥而不捨,沒有停下。
“誰啊!”喬澤宇抓著被子坐起來一聲吼。
“起來吃早餐!”紀禾在外面喊。
“你誰啊!”喬澤宇完全不在狀態,繼續吼。
門外一陣詭異的沉默。
喬澤宇的元神終於歸位,瞥一眼床頭的鬧鐘,拖著被子,耙耙頭髮,走過去開門。
紀禾站在門外。“吃早——拜託你穿件衣服行不行?”她簡直無語了。
“誰讓你這麼早叫我?才九點半!再說了,我哪裡沒穿衣服?我穿褲子了!”說著,踢腳示意他穿了棉長褲。
“大爺,九點半不早了!”
“我……”喬澤宇沒法接著跟她說下去了,不是一個星球的人,“算了,我這就下去。”
說完,又抱著被子,跟穿曳地長裙一樣拖回去。
他一般不吃早餐,所以叮囑了大嫂只需要來做中餐和晚餐,上午不必來。
收拾洗漱後,喬澤宇單著腳一步一步跳下樓,然後在樓梯上停住了。
別墅里弄了個跟客廳相連的歐式廚房,一做飯便是滿屋子飯菜油煙味,但平時不怎麼用,所以還好。
可這時,卻方便了喬澤宇看到廚房裡紀禾扎著圍裙忙來忙去的樣子。
今天的陽光……好像很明媚。喬澤宇眯了眯眼睛。
他在餐桌前坐下,看著面前煮好的白粥和小菜愣神。
“你去買菜了嗎?”
“沒有,這都是冰箱裡有的東西做的。”紀禾回答。
“哦。”他低頭喝粥。怎麼只記得冰箱裡有啤酒?
紀禾端著煎得兩面金黃的饅頭上桌,看到桌子上放著一包開封的香菸,於是順手扔進了垃圾捅。
“哦,那包煙是該扔。都潮掉了,口感不好。”喬澤宇舉著筷子評論。
紀禾看他一眼。“不管潮沒潮掉都得扔。”
喬澤宇沒有答話,默默地喝粥,偷偷騰出一隻手在桌下將牛仔褲兜裡的香菸轉移到上衣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