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業,若沒有一個以鐵路站名為發貨和接貨的火車站,的確很不方便。更重要的是影響信譽度。鐵路畢竟是運輸業老大,特別是發貨運貨,它的吞吐量,汽車和飛機是無法與其抗衡的。不僅如此,如果一個地方說起來,連鐵路都不沾邊,確實是個遺憾的事。
潛鎮人就是有把遺憾的事變成不遺憾的本事。當然是潛仁的主意,經過勘探,他發現距潛鎮最近的那個鐵路經過的地方叫小冉村,那地方有建火車站的先天條件。小冉村是福水北岸大鳥縣大廟鄉的一個行政村,即使在那地盤弄成個火車站,也應該叫大廟鄉站啊,那分明是人家的疆土嘛,能叫潛鎮火車站嗎?這樣一個十分簡單明瞭的結論,是不會有什麼爭論的。不,那是對一般人的一般思維說的,對潛仁,就另當別論。潛仁的思維充滿幻想,不無浪漫,重要的是他還要把幻想變為真實,使浪漫走進現實。潛仁有句名言:“樹不倒,刨坑小。”那意思自然是沒有刨不倒的樹。是啊!再大的樹,只要功夫下到了,坑刨得夠了尺寸,它能不倒下嗎?為弄這鐵路的事,潛仁親自制定了攻關方略,從小冉村、大廟鄉、大鳥縣直到管他們的山名市,各級有關部門的有關人物,他列出一張一覽表格。當然他是經過一番調查研究,才弄到這些情報和資料的。一個部門就是一道防線,一個人物就是一個堡壘。用潛仁的話說,甭看它防線怪長,堡壘怪硬,聽起來叫人生畏,看起來讓人卻步,真進去了,一道防線,一個堡壘,也就是倆仨人。真正掌權、說話算數的也就那一個人。只要把重點人擺平了,事就成啦。
潛仁的傳奇故事(5)
對於這種攻堅戰,潛仁是內行。早年在村辦工廠做推銷員,到經營廠長,已使他完成了這門“攻關”學業的修煉。他通曉這一方水土的“地質結構”,他諳熟用什麼偏方(藥方)治什麼樣的“土病”。
在這場多層次、全方位的攻關戰役中,潛仁既是總攬全域性的指揮官,又是衝鋒陷陣的戰鬥員。據說最後攻關竟然攻到國家有關的部委一級。事情終於弄成了,而且弄得異常漂亮。
緊臨鐵路的小冉村的那塊土地被潛鎮買下了。有大廟鄉與潛鎮雙方的土地買賣協議書作證,當然,這紙協議書是經過上級有關部門認可的。當“潛鎮站”的大牌子在大鳥縣大廟鄉的地盤上矗起,福市領導們無不為潛鎮這一創舉歡呼雀躍,慶功喝彩。時任潛鎮黨委書記的潛仁,也因這一政績被福市授予開拓型人才的稱號。他在潛鎮一帶的威望更高了。
潛鎮站雖然無中生有地出現在了大動脈鐵路線上,但是,福水仍將潛鎮與潛鎮站隔至南北,各立一方。俗話講,隔山不算遠,隔河不算近。潛鎮的十多家企業往車站發貨接貨,都要開車繞到數十公里遠的福市區,方能過橋通達彼岸。如此貨來貨往,很是不便,天長日久,一算細賬,僅因如此繞路過橋,造成的時間損耗、汽車汽油浪費,就是個不小的數字。眼前,潛仁來彙報興建福水二橋,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我初來乍到,具體情況尚不瞭解,特別是政府主管這事的部門與主管領導的態度我尚不清楚,這種情況下,我是不應該盲目表態的。就以政府的套路告訴他,把籌建福水二橋的書面報告送交主管部門,照此渠道運作,需要我批示時我再處理。之後,我就轉移了話鋒,詢問起我依然擔心的S酸汙染問題,特別是有人策劃上千名農民臥軌的事。我想知道這位基層幹部掌握的最新動態,儘管前些天他曾對我作過保證,並誇下海口,若擺不平這事,他就頭朝下走路。我當然希望他的保證不是空話,不是胡吹。但是我畢竟與他接觸太少,瞭解不多,僅憑言談話語,許諾保證,怎麼能叫我的心放下來。
這時候,潛仁聽到我又問起有人慾要臥軌向政府施壓的事,勁頭兒突然來了。他從沙發上站起來,在辦公室裡來回走動起來,下意識地把兩隻衣袖捋到胳膊肘之上,雙臂做著很有氣勢和力度的比劃,嗓門隨著雙臂的揮動漸漸地大了起來:“俞市長,您甭聽他們嗷嗷亂叫,有點小動靜,就驚天動地地吆喝,要真有上千人臥到隴海鐵路線上,你就拿我潛仁問罪。”這時潛仁用有力的右掌拍打著自己寬厚的胸脯,繼續說:“我潛仁一個堂堂的男子漢,連這些鄉里百姓都擺不平、鎮不住,還算啥父母官,啥*鎮黨委書記?俞市長,放心吧,該做的工作我都做了,對那三十個重點人,我用的是籃球比賽中的人盯人的緊逼戰術,他們的一舉一動,就像在電視螢幕上,我隨時都能知道,都能看到。那幾個貨,誰個吃硬,誰個吃軟,誰個喜辣,誰個愛酸,我清楚得很,我給他們一人配一服藥,這叫一人一策,只要這服藥一灌下去,保準他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