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而酒杯是你的。你的酒杯能夠盛多少酒,並不完全依賴於我的葫蘆的大小;儘管我的葫蘆可能很大,但是,如果你的酒杯很小或者你把酒杯倒置過來,你所盛的酒就會很少很少。當然,你也可能把我的酒全盤接受,只要你的酒杯夠大。所以,當別人把酒倒給你的時候,你首先要問自己的問題是:我的酒杯夠大嗎?我的酒杯是敞開的還是倒置的?我想得到多少酒?你是不是已經明白我的意思了?”
陸大有插口說,“你把我給說糊塗了。”
祖千秋敲了一下酒杯,“那說明你的酒杯是倒置的。你要做的要麼是保持沉默,要麼是開啟你的心扉。”
“開啟心扉?我可不希望在心上挖個洞。”陸大有故意打趣。
“別打岔了,大有,聽祖大哥繼續說下去。”令狐沖靜靜地望著祖千秋。
每個人都彷彿是一種美酒
“老弟你雖然愛酒如命,”祖千秋仔細看了一眼令狐沖的酒杯,“可是這件器皿卻並不相配。看它的做工雖然精巧,卻失之於纖柔;用它來把酒言歡總是少了幾分粗獷豪邁,如果用它在楊柳東岸,看曉風殘月,聽二十四樓,最為適合。”
“喝酒就喝酒,又不用把酒杯一起喝到肚子裡,哪裡這麼多講究?”陸大有忍不住插話。
祖千秋搖了搖頭:“萬萬不可,萬萬不可。你對酒具如此馬虎,於飲酒之道,顯然沒有深得其中三味。飲酒必須講究酒具,喝什麼酒,就用什麼酒杯。喝汾酒當用玉杯,唐人有詩云:‘玉碗盛來琥珀光。’可見玉碗玉杯,能增酒色。”
令狐沖不禁讚了一聲:“說得好。”
祖千秋指著一罈酒,繼續說:“這一罈關外白酒,酒味香醇,只可惜少了一股芳冽之氣,最好是用犀角杯,那就醇美無比。要知道玉杯增酒之色,犀角杯增酒之香,看來古人所言非虛啊。至於飲葡萄酒嘛,當然要用夜光杯了。古人詩云:‘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本來,葡萄美酒紅豔如血,對於我們這些鬚眉男子,未免豪氣不足。如果把葡萄美酒盛入夜光杯之中,酒色便與鮮血一般無異,飲酒有如飲血。嶽武穆詞雲:‘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豈不壯哉!”
令狐沖連連點頭,聽祖千秋引證詩詞,似虛非虛,卻又妙語連珠。
祖千秋又指著一罈酒說:“至於這高粱美酒,卻是最古。飲這高粱酒,必須用青銅酒爵,才有古意。至於那米酒呢?上佳米酒,其味雖美,失之於甘,略稍淡薄,應該用大斗飲之,才能顯出氣概。”
令狐沖拍拍腦門,“原來還有這麼多講究。”
祖千秋用手拍拍一隻寫著“百草美酒”字樣的酒罈,解釋說:“這種百草美酒是採集百草、浸入美酒製成的。酒氣清香,就像初春踏青,使人未飲先醉。飲這百草酒必須使用古藤杯才能增加清香之氣。飲這紹興狀元紅必須用古瓷杯——最好是北宋瓷杯,南宋瓷杯雖然勉強湊合,但是已經有衰敗氣象。飲這壇梨花酒呢?那該當用翡翠杯。白樂天杭州春望詩云:‘紅袖織綾誇柿葉,青旗沽酒趁梨花。’你想,在小橋流水的杭州酒家,青旗滴翠,梨花飄香,人生如此,夫復何求!”
令狐沖聽得如痴如醉,哪裡知道這酒杯中竟然有這麼多學問。
祖千秋話鋒一轉,“一杯酒就是一種人生。每個人都彷彿是一種美酒,只有找到適合自己的酒杯,無論是色香味才能一起激發出來,他的人生也才是轟轟烈烈、痛痛快快。其實,世界上最不幸的就是那些說不清自己想要什麼的人,他們不知道自己最擅長做什麼,不知道自己最愛做什麼,於是,他們也很難做出令人歎服的事情來。世界雖大,也彷彿沒有他們的容身之處一樣。”
“可是,我怎麼尋找我自己的酒杯呢?”令狐沖興趣盎然。
“古人說,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祖千秋品下一杯酒,覺得回味無窮,“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長和興趣,只有那些從事自己真正感興趣真正能夠發揮自己特長的領域,他的成就才有可能取得最大值。我們每個人需要做的就是努力找出自己的興趣和特長,然後全力以赴,讓自己的價值在奮鬥中閃光。你可以取出一張紙,從中間劃一條線分成左右兩側,在左側寫出你的優勢,在右側寫出你的劣勢。當你選擇一種職業或領域時,你應該把這張紙取出來對照一下,然後詢問自己,這個職業和領域是否能夠發揮我的特長?這個職業和領域是不是我真正想要的?這就是我要說的職場守則第一條:做我所愛,愛我所做,找準自己的定位。”
“我想說的是,每個人都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