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攪局?
反手一掌拍過去,將白景霖開啟,乾脆利索那一刀,便將中蠱的女人眉心劃開,三寶一聲驚叫,也要跟著撲上前阻止,卻乍見那一股黑血忽然湧出,又凝而不落,顫巍巍橫在那劃開的眉心正中,似乎正在猶豫著什麼,試探著什麼,頓時便愣在了當場,不知所措。
離落手一擺,三寶回神,將驚叫嚥下。白景霖爬起身子,呆呆看著這一幕,似乎也明白了些什麼。
南明玄手捂著胸口,雙眼死死盯住,緊緊憋在嗓子裡的那一口氣,怎麼都不敢撥出。
如此詭異,又前所未來的救治手法,便是紅豔說過的引蠱與換血麼?
他的血,抹在她的額頭,引得那受傷的蠱蟲顫顫發抖,聞著鮮血的味道,它多想衝出來歡呼聲叫,可恨背上一根銀針扎得它動彈不得。
線型的身體扭動,看起來極是兇殘,獰猙,而它每一次的動作,都引得楚雅兒臉色扭曲,紅芒隱現。
眾人那心,頓時就提到了嗓子眼上,半點不敢動彈了。
離落冷靜的看著那蠱蟲,直等著那一團黑氣都收入身體,欲罷不能的想要掙扎而出時,他突一聲喝,“就是現在!”
手法極快的挑過去,一點,又一勾,紮在七寸的銀針,飛一般取出,便見一條黑線倏然飛出,向著南明玄胸口猛衝,離落眼疾手快,剛剛取下的銀針,又順勢刺了過去,白景霖也跟著速度極快的彈出一縷勁風。
“當”的一聲輕響,不知哪裡又飛來一支銀簪,兩者相碰,銀針扎著那蠱蟲便落到地上,銀簪顫顫,也跟著落下,那蟲體卻是仍舊掙扎著想要脫出禁錮。
原本黑線一般的身體,經過數次扭動,竟是漸漸縮短,變得金色透亮,看起來非常好看的樣子,像一種蟲子,叫做金龜子,如果它背上沒有那根銀針的話,這會說不定早就飛起來了。
危險暫時解除,三寶摸著腦袋蹲過去,嘴裡嘖嘖有聲,這是多麼可愛的一種蟲子,怎麼可能會如此惡毒呢?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還真的不敢相信!
離落頭也不回,沉聲道,“快,燒了它!”
蠱蟲離體,雖然已對寄主構不成什麼威脅,但不保證它不會去重新尋找別的宿體。
這東西,最是惡毒,也最是神秘,除非火燒不能殺死,斬草要除根,否則,它已經是見慣了人血,真要再跑了,還指不定會惹出多大的風波。
他一語出,三寶立時回神,也早有人去拿了個空的酒葫蘆出來,倒空了酒,將那蟲子葫蘆嘴朝下的裝了進去,白景霖一口氣松出來,抹了把汗,交待三寶,“去吧!一定要燒得乾乾淨淨!”
這一次,還多虧了三寶,若不是她手裡的銀簪打出,那蟲子真要重新進了南明玄的體內,他便是死十回,也抵不了太子殿下這條命。
蠱蟲一除,楚雅兒也跟著昏了過去,離落雙手撈住,正要抱起,南明玄已經搶過來,有一種失而復得的驚喜,滿滿的幸福在他的心頭。
像是這世上最珍貴的寶貝,現在,終於又穩穩的抱在了他的懷裡。
“離公子,這樣……她真的沒事了嗎?”
他顫著聲音問,這次是真將離落當成了救命恩人來看待。
離落搖頭,“只是蠱蟲已除,但還有餘毒未清,想要徹底清除,還得再想辦法。”
蠱蟲,只是她身體虛弱的原因之一,她原先便體內積毒,導致宮內寒症,如不能清除,這輩子,都休想再做母親。
……
與此同時,大漠腹地的洞穴地下,一身黑衣的男人,卻驟然一口鮮血噴出,狠狠一聲怒:“該死的,這到底是誰?竟敢破了本座的絕情蠱?”
一拳砸在地上,臉色陰騖,像是要吃人一般的狠戾。
熊瞎子等人嚇得夠嗆,個個噤若寒蟬,不敢出聲,只有與他一起到來的仙女,聲音溫柔的輕道,“王爺,勝敗乃兵家常事,這毒,有種便有解……王爺稍安勿燥,彆氣壞了身子。”
手中雪白的絹帕,一點一點擦過他唇間的血,子蠱離體,母蠱便慌亂不安,這對於他,也是一種傷害。
只是可惜,這一次煞費心機佈下的局,怎麼可能會解掉呢?
南明澈眼底一寒,猛一把抓住女人的手,冷絕的道,“瓔絡,你說,他南明玄到底哪兒來的通天本事,竟有辦法破了本座的蠱?!”
難道,是紅豔背叛?
不!
這不可能,紅豔知道的解蠱之法,也都是他故意透露出去的無解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