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郭桓桉已經過去八年時間,老朱每當想起來依然心有餘季。
老朱第一次感到恐懼,感覺自己要被架空了。
誰能想到郭桓一介戶部尚書,竟然能拉著整個朝堂下水。而且,牽扯了十二個布政使,上上下下大小官吏一萬多人。
朱允熥趴在床上,靜靜地聽著皇爺爺講述當年的驚心動魄,對於皇爺爺又有了全新的認知。
他以前跟其他人一樣,單純地以為皇爺爺無情。哪怕不是殘忍嗜殺,但也絕對稱得上是冷血。
然而,看著眼前這個又哭又笑,又滿臉的悔恨和後怕的老頭,他心裡漸漸有些明悟了。
皇爺爺確實嗜殺,但不是天生嗜殺,而是被逼得不得不殺。
白天的時候,自己被人誣陷,將農具換成了兵器鎧甲,自己還氣憤的想殺人呢,更何況屍山血海裡爬出來的皇爺爺!
“皇爺爺,孫兒懂了!”
老朱愛憐地撫摸著孫兒的腦袋,笑呵呵的道。
“懂了就好!”
“咱跟你說,皇帝就是要跟臣子鬥,你但凡湖塗點,底下的人就敢往死裡湖弄你。你若是精明點,雖不能避免被臣子湖弄,但他們想湖弄你,總得多動點腦子才行!”
“嗯嗯!”
“孫兒記住了!”
朱允熥捱過這麼多次打,唯有這次覺得值回票價了,讓他對於朝堂,以及大明的官場有了全新的認知。
“皇爺爺,您知道他們是如何辦到的嗎?”
老朱聞言嘿嘿一笑道。
“大致能猜到!”
“怎麼,你想讓咱替你出氣?”
朱允熥聞言搖搖頭道。
“不用!”
“兵部的事情孫兒自己解決,您也不用告訴我他們是怎麼做的,孫兒自己想辦法調查!”
老朱見大孫這樣說,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好!”
“那你就自己查吧!”
“另外,錦衣衛的人得用起來,不能讓他們整天遊手好閒的。”
“哦……”
朱允熥對於錦衣衛一直有所警惕,不太敢動用他們,生怕他們幹出天怒人怨之事。
不過,在這件事情發生後,他徹底意識到,自己手裡還是要有一支情報組織。
“好吧!”
“孫兒一會兒叫二虎過來問問!”
老朱聞言搖了搖頭道。
“二虎不行!”
“二虎這人忠心是有的,但辦事不夠狠辣,遠不如蔣瓛乾脆。”
“你應該重用蔣瓛,給蔣瓛個表忠心的機會。同時培養常森,讓常森隨時有能取代蔣瓛的能力。”
“如果蔣瓛有價值,你就放任蔣瓛跟常森鬥,哪怕蔣瓛欺負常森,給常森氣受你也不能幫忙。”
“反之,如果蔣瓛失去了使用價值,那你就可以召見常森,只要跟他敘敘舊,喊他一聲三舅,他就能死心塌地的為你賣命!”
朱允熥聽得臉都綠了,期期艾艾的道。
“皇爺爺,這樣做是不是有點陰險……”
老朱見大孫竟然說自己陰險,當即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對著逆孫的屁股一拍。
“放肆!”
“咱教你帝王心術呢,你竟然敢罵咱!”
朱允熥開啟心結,立馬感覺到痛了。就是老朱不拍他屁股,他都覺得屁股上跟著火似的。現在被老朱這麼一拍,疼得他“嗷”的一聲嚎出來。
然而,老朱聽到大孫的哀嚎聲,沒有絲毫心疼,反而放聲大笑起來。
隔壁牢房。
朱值和朱權昏昏沉沉間,聽到父皇那如同貓頭鷹一般的笑聲,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十五哥,父皇也太狠了,大侄子白天都捱了六十板子了,屁股都被打爛了,父皇竟然還不放過,追到天牢裡邊打!”
朱值聞言“噓”了一聲道。
“小點聲!”
“別讓父皇聽見,父皇可是個小心眼,聽到咱倆說話,保不齊跑過來再揍咱倆一頓!”
朱權聞言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過了好一會兒才說。
“十五哥,這次咱倆好像虧了!”
“只為了三千兩銀子,又是挨板子,又是蹲大牢的,出去後得找大侄子說道說道,這次不給咱們加錢,咱們以後不替他出頭了!”
朱值聞言思索了下道。
“嗯!”
“你說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