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裡地花,“你看,她最後還是記得我的,我魅力果然不小吧!”
湘湘摸摸他地發。給予無言的安慰,轉瞬間,忽然忘卻自己小小的不如意,比起生離,還有更慘痛的結局,那就是陰陽兩隔。干戈一日不止,這樣的故事只會越來越多。
她忍不住想嚎啕痛哭,她至少還愛過一回,有痛愛自己的家人陪伴,金鳳呢?
她親眼見過金鳳做事,那真是拼了命的架勢,也許,金鳳早就等著這一天,與家人在天國團聚,不受戰禍離亂苦……
她心中百轉千折。無法在床上賴下去。開始悶聲不吭地翻箱倒櫃,小滿拿著碗一步步走出去。為她把門關好,看到門口地秀秀,也不知道她聽去多少,訕訕地咧嘴一笑,只是秀秀仍然沒給他好臉色,頭一甩,飛快地衝上樓。
等湘湘換了身顏色豔麗的棉袍出來,整個人看起來精神許多。根本不用多說,小滿早已推出腳踏車等在門口,兩人交換一個眼色,小滿拍拍後座讓她上去,載著她朝湘雅醫院飛奔而去。
胡十娭毑做賊一般從客廳鑽出來,疾步追到門口,回頭衝著胡長寧笑,“我家的伢子妹子到底有本事些!”
胡長寧撇撇嘴,踱著方步出門站定,衝兩人離去的方向毫無意義地揚了揚手,頷首微笑。
過了近一年,長沙街上並沒有多大的變化,仍然滿目瘡痍,破敗的簡易棚子比比皆是,湘湘下意識捉住他的衣角,小滿慢了下來,輕笑道:“怎麼,看不過眼是不是?彆著急,等打跑了日本鬼子再慢慢重建,現在說什麼都是白搭!”
湘湘放開衣角,迎著初冬的冷風咬牙切齒地笑。
既然家園都毀了,那就放手一搏吧,犧牲她們一代或者兩代人換得和平,長沙才會回覆從前地輝煌光景。
人還在,骨氣還在,還有什麼可怕的!
等雙胞胎一走,秀秀從樓上下來,慢慢挪到胡十娭毑面前,怯生生道:“娭毑,我想跟小秋到鄉下去幫忙,順便把毛坨帶回來。”
胡十娭毑剛想痛斥兩聲,突然醒悟過來,頓時滿心糾結,求救一般看向胡長寧,胡長寧訕笑道:“秀秀難得出門,就讓她去玩一陣子再回來吧,到時候毛坨也好有個照應。”
胡十娭毑在心中嘆了又嘆,拉著她的手反覆叮囑,小秋本是定好今天去鄉下趕晚飯,誰知半路殺出個秀秀,又碰上這麼折磨人的老人家,不禁面有急色,在門口不住地來回探看。
終於,連湘君也看不下去了,拉住秀秀的手送了出去。目送他們走遠,湘君回頭衝胡十娭毑和胡長寧苦笑,斟酌良久,淡淡道:“我記得以前有個伢子喜歡秀秀,要不要把他叫過來再商量商量?”
胡十娭毑擺擺手道:“不行,那伢子不是什麼正經人,我不放心!長寧,給你一個月時間,你去探訪個kao得住的人家,我這次一定要把她風風光光嫁出去,讓那個死伢子後悔!”
湘君搖頭輕嘆,對此事並沒抱什麼希望,回到房間把賬簿拿出來,湘湘回來了,以後又會多出許多家用,日子更加不好過,她連商量地人都找不到,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胡十娭毑掰著手指頭數家裡五個孩子,愁得心頭突突作跳,捂著胸口往躺椅上一癱,胡長寧見狀,連忙湊過來輕聲細語開解,胡十娭毑說起道理來比他還要厲害,哪裡聽得下去,趕蒼蠅一般揮手趕他走,胡長寧唯唯諾諾應下,提著包準備出門做事。
突然,樓上傳來一聲沉悶的重物落地聲,胡長寧包一丟,踉踉蹌蹌衝了上去,推開房間門一看,頓時驚得魂飛魄散,只見妻子躺在血泊之中,手腕上有一個深深的刀口,鮮血正汩汩而出。
第五章 **三十二年十一月一ri(3)
胡劉氏下了狠手,刀口很深,胡長寧一邊淒厲地乾嚎,一邊手忙腳亂地包紮,等湘君衝上來接手,他已面無人色,一屁股坐在血泊中,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胡十娭毑到底來了年紀,一聽說出了事就手腳冰涼,腦子裡嗡嗡作響,最後竟是一點點爬上樓,看到滿地鮮血,眼看就要發暈,只得以頭搶地,撞出幾分清明,讓湘君趕緊從她房間衣櫃頂上的箱子裡拿人參來。
在胡十娭毑指揮下,湘君咬著唇處理,不一會下唇就已鮮血淋漓。苦於家裡的青壯男子都出了門,湘君衝去隔壁鄰居家求救,好歹找到兩個男子,拆了塊門板下來把胡劉氏往醫院抬。
前不久一位青年醫生留美歸來,上頭嫌他和其他一些醫護人員挑三揀四,不服管教,將一干人打發到南門口開了臨時診所。人抬到南門口,那位青年醫生